那個臣子上前去的時候,墨九卿的目光,也落在了玉嶸身上。
玉嶸戴著麵具,墨九卿打量著他的臉,瞳孔微微縮了起來,眼底染上一抹回憶的色彩。
當年初見,炎凰帝也便是這個年紀。
那一夜,九黎皇宮血流成河,他仰頭看他。
那人站在暗光中,金色的帝王冠熠熠發光,長發如同野馬的鬃毛一般狂野不羈,英姿勃發,血染長劍。
那一年炎凰帝便是這個年紀………
而就在這個時候,眼前那神似炎凰帝的少年揮劍之間,一名臣子便已人頭落地,一點點的遲疑都沒有。
風巒驚愕的張大眼睛,“豎子爾敢!”
他倒不是有多麼的在乎那個文臣,而是,探知到了玉嶸和凰錦黎的底線——
這兩人,根本就沒有底線!
剛剛他們能殺了那文臣,他若敢上前,便也能殺了他。
以前他們這群文臣囂張跋扈的時候,動不動就是跪在上陽宮外麵數個時辰乃至一兩天,逼得皇帝不得不就範。
但前提是,皇帝的確不敢一次性見他們全是處理掉。
而現在的炎凰,顯然和以前大不一樣。
如今,墨九卿鐵血手腕不說,又多出一個嗜血如命的凰錦黎,再加上這個氣質上酷似炎凰帝,但手段卻和凰錦黎如出一轍的皇子來,他們這種手段,已經沒有任何用武之地了。
凰錦黎聞言,嘴角翹起邪肆弧度,“為何不敢?父皇口諭,他最近正在養病,誰敢踏上這上陽宮皇宮半步,便殺無赦!要知道,父皇這次可是服下了解藥,需要靜養很久,丞相大人派人在外麵吵吵鬧鬧,難不成,是準備破壞父皇解毒一事,準備弑君麼!”
凰錦黎冷笑著,一個大帽子扣上去,麵如寒鐵。
風巒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太子的意思是,皇上的病情還有得救?”
“莫非丞相大人不希望?”凰錦黎步步逼近,來到了風巒麵前,一顆心仿佛被仇恨的手掌攥緊。
要不是這個老匹夫的勢力還沒有完全暴露出來,她可真想現在就弄死他!
佞臣賊子這樣的字眼兒,放在此人身上,都怕被玷汙了!
這就是個畜生!
凰錦黎的話,讓風巒心裏七上八下的。
據他所知,這雙絕毒根本無解,皇帝拿什麼解毒的?
這個凰錦黎,葫蘆裏賣的究竟什麼藥?
但是,風巒心裏又有一絲絲的不確定,因為皇太子這些年來每年幾乎都有一半的時間在外麵,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風巒還真的擔心他或者有別人不知道的底牌……
萬一皇帝的毒真的要被解開了,那他的死期也就要到了。
尤其是,皇帝下令封鎖上陽宮,雖然隻有這玉嶸一人,但是此人武功太高,一般人十幾個幾十個圍著,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這樣一來,榮貴妃想要接近皇帝也就變成了不可能……
這種情況下,他如何拿捏皇帝?
炎凰帝這些年來不理朝政,是有原因的。
現在,要是雙絕毒被解開,榮貴妃的給皇帝下的蠱就會控製不住,這種情況下,風巒就無法通過榮貴妃遙控皇帝做出有利於他的決策……
沒有了這個掣肘,皇帝就會親自上朝,到時候第一個砍了他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