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澐就站在她的身邊,清雅麵容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安靜的陪伴著。
墨九卿呆呆的看著她,不知為何,這一刻他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再也不讓她看到。
任何一個男人,都希望在自己深愛的人麵前是光鮮驕傲的,是無所不能的英雄。
可現在的他……
他什麼都不是。
他比不上慕容澐,也比不上容子歌。
他甚至有種感覺,隻要有容子歌和慕容澐在,炎凰並不需要他墨九卿。
他是一柄刀,可以成為她手上的武器,但是傷人的同時,也會傷及無辜,因為這把刀沒有魂,會橫衝直撞,像是今天這樣。
而容子歌和墨容雲不同,他們仿佛一個密不透風的劍陣。
和他們相比,他是殘缺的。
對於治理這個國家,他雖然已經在拚命的學習了,但是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彌補的。
文考他沒有能進前三,隻是排在第十一位。
這還是在他作為最初的主考官,知道題目,提前苦思冥想整整兩天之後的成果。
所以,他比想象中的敗的徹底。
他驍勇善戰,但是,他不會禦人之術,以至於自己身邊的那些人都驕縱無度,到了最後,甚至倒戈相向,如今站在了風巒那一邊。
而風巒那邊的事情,他也無能為力,因為,風巒勾搭上了修行界的人。
他隻是世俗界一個普通的將軍。
墨九卿的信念正在全麵崩塌。
他在看了凰錦黎好一陣子之後,深深地,深深地垂下了頭。
“請太子殿下賜死。”那是他唯一的幾個字,仿佛生無可戀,透著絕無僅有的絕望氣息。
這是墨九卿在凰錦黎買七年說過的聲音最小的一句話。
但是,這句話的殺傷力卻超越了任何一個時候。
凰錦黎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鈍刀狠狠地捅了兩下。
她的唇抿著成冷硬的一線,瞳孔微微縮了縮,依舊死死地盯著墨九卿。
對麵的牆壁上,她送給墨九卿的那副字畫還掛著。
說起來,這陣子墨九卿的誠意她也看到了,他學乖了很多。
也正因為這樣,凰錦黎對他的希望也比之前強烈。
隻是沒想到……
許久之後,凰錦黎才緩過勁兒來,沉沉的對東方咫道,“送你家王爺取寒冰洞,要麼死在那裏,要麼,自己出來見我!”
凰錦黎的聲音,仿佛沉悶的雷,從東方咫心中壓過,東方咫顫抖著祈求,“殿下,屬下不知寒冰洞在何處……殿下,屬下願意替王爺受過。”
“你?他的罪,你承擔的起嗎!”凰錦黎瞄了一眼東方咫。
如果隻是對容子歌出手,東方咫愛怎麼樣怎麼樣,甚至,她都不會把墨九卿如何。
可東方咫不知道,墨九卿的罪,不是因為動了容子歌,因為他根本就動不了。
他的罪,在於毀了他自己。
一個人絕對的低穀,一個男人絕對的失敗,一個強者的重創,隻有他自己才能赦免。
如果他能熬過去,從寒冰洞出來之後,他將會發生質的蛻變。
如果他不能,那……凰錦黎也無能為力。
“寒冰洞在雪晟穀,會有人來帶走他。你若願意跟著,就去吧。”凰錦黎丟下一句話,和慕容澐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攝政王府。
空氣中,隻有她那句話留下的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