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都,西街小院子裏。
凰錦黎站在窗口,手上拿著一束丁香花,放在竹編的花籃裏麵,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即將登基為帝的太子,更像是一個普通人家清閑的孕婦。
將花籃弄好,凰錦黎看向外麵的雨幕。
往日這個時候,雪叟已經來給她診脈了。
可此時,除了涼颼颼的春雨之外,外麵空無一人。
“師尊,你說,雪叟真的不會有事嗎?我有些擔心。”在她的印象中,雪叟就是喜歡在太陽下麵擺弄藥草的小老頭兒,打打殺殺和陰謀詭計,都是和他沒有關係的。
就這樣突然被人帶走,她放不下心來。
但是,帶走他的人是歐陽家的人,而她隻是一個世俗界的身懷六甲的普通女子,對此毫無辦法。
無力的感覺,衝擊著凰錦黎的內心,讓她心中騰起一股執念來:遲早有一天,她將要將整個天下踏在腳下!
不管是世俗界還是修行界!
慕容澐抬眼,正好對上她眼眸中一閃而逝的決然和寒意。
她就是那種,你越是打壓她,她就反抗的月激烈的女人。
此時,她眼中的情緒慕容澐讀的懂。
他伸手牽起她微涼的手,握在掌心裏,“我保證,雪叟一定沒事。”
他眼中篤定,讓凰錦黎愣了一下。
緊接著,就聽他又道,“你放心吧,雪叟不是誰都能動的了的,就是修行界的人,也不行。”
凰錦黎看著他的眼,被那一份認真和篤定安撫,笑了,“你說的話,我都信。”
慕容澐聞言,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心間湧起一股暖流來,“本尊就喜歡你迷信的樣子。”
“德性!”凰錦黎難得的嬌嗔了一下。
……
容子歌在歸雲的床上睡了整整一下午,但是,有沒有睡著卻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
而一整個下午,外麵都是瓢潑大雨。
容子歌所住的客棧門口,袁青和袁銘兩人打著傘,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搖搖欲墜的鍾立。
“鍾公子,要不,您先回去吧,這從昨兒個早上到現在,都已經兩天一夜了,你什麼都沒吃,還冒著雨,這鐵打的人也都撐不住了……要不,您先吃點東西再來?”袁青也是醉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家公子一直嫌棄這貨是個榆木疙瘩!
依他看來,這哪裏是什麼榆木疙瘩,根本就是一塊不開竅的石頭!
雷打不動,不要命一樣!
袁青頭疼著,就聽那榆木腦袋還是萬年不變的那句話:“國師大人一天不答應,我就在這裏守著一天。”
“……”袁青和袁銘黑線,深呼吸。
“那這樣吧,你吃飽了換身衣服打著傘再來?”袁銘迂回道。
“不用。”鍾立麵不改色,一張臉蒼白如紙!
容子歌從街上遠遠走來,就看到了那少年單薄的身體。
兩天一夜的淋玉,讓他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如紙,但是,他卻依然站的筆直。
真能抗啊!
容子歌心裏歎息。
和一身狼狽的鍾立相比,容子歌就瀟灑太多了。
他修為非凡,走在這雨幕當中,雨水都為他讓出一條道來,他那身青色衣衫,看上去如同青鬆卓卓而立,眉眼間風流瀟灑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