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囚友（2）
妖怪？其實妖怪沒啥好怕，在修成地仙之前，正通上人不過也隻是一個混在紫金山的樹精，但是——怎麼連關在這裏的妖怪都知道玉帝失蹤的事了？！他感到一陣虛脫，不免分了心神，盤坐的姿勢也散了開來。
“哎呦，我還是第一次在這裏遇到神仙呢！不要緊張嘛，我感覺到你有點手忙腳亂了，別慌別慌！”那個聲音咯咯笑了起來。
“你能看到我？”四下仍漆黑一片，正通伸長手臂，在身前摸索，四下茫茫，一無所獲。
“看不見！不過我來得久了，早已和這片黑暗融為一體，這一切就如同我自己的脈搏呼吸一般，混沌裏的氣流雖是變化萬千，但也是蘊含規律的，你的動作打破了氣流的節奏，我當然能感受到！等你呆得時間夠長了，也就會慢慢領悟了。”那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小神仙，不如跟我玩個遊戲怎樣？”
“遊戲？”正通努力捕捉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也算不上什麼遊戲啦，就是交換信息而已！我告訴你一件關於我的事，你也告訴我一件關於你的事，就這樣一件事一件事地交換，直到我們飄散了為止。”那聲音又飄到了正通的前方。
“那……小仙可否自行選擇問題來問？”正通道。
“也可以吧！隻要你同樣回報我就行。反正隻是為了解解悶兒，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再見呢！”那聲音輕歎道。
“好。”正通握緊了雙拳，“這位仙……妖友，是如何能控製自己的身體在這裏移動的呢？”
“哦，你還挺心急的呢，這就開始了啊？不過，為什麼不先問問我姓甚名誰，為何被扔到這裏來呢？你就一點都不關心我是誰嗎？”那聲音好像有些失望。
“這……請恕小仙冒昧……”正通有點尷尬。
“不過‘妖友’這稱呼從一個神仙口中說出來，還是第一次，那我就原諒你，先不跟你計較啦！”那聲音又咯咯笑了一陣，正通突然感到一陣冰冷刺骨的風從身後擦過。
“感覺到了嗎？我剛從你身後飛過呢！”那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我在這裏漂浮了不知多久，感受這片混沌的呼吸脈搏，終於有一天發現，這片黑暗中不止我一個，就跟你今天遇見了我一樣。不過我遇到的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而是一塊風魄的碎片。”
“風魄？”正通有些疑惑。
“它來自蜀山之巔，是某個神仙去那裏修煉的時候采集雪山之風幻化而成的，可以說它是一件神器，也可以說它是一個寵物，總之就是神仙們不負責任造出的一件供他們消遣的東西吧。不過凡人要是得了它，便能禦劍飛行，穿梭天上人間。這位神仙有一天玩夠了，離開了蜀山，就把風魄扔在了那裏。這孤獨的風魄於是和一個在山巔修煉武功的凡人成為了朋友，還帶著他飛上了天庭，可這事被神仙們發現了，就召集天兵天將把他打碎，扔進了這裏。哎，你們神仙就是這麼無情啊！”那聲音幽幽道。
“那你能夠控製自己在這裏飛翔，就是因為這風魄的碎片在幫你？”正通明白了。
“你說對了一半。風魄雖能載我在這茫茫虛空中飛行，但仍擺脫不了氣體盤的運動方向，我們隻能順流而動。”
“氣體盤？”正通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哦，就是這片混沌裏氣脈流轉的主要軌道和方向啦！這也是在凡間的時候，從某個星象師那裏學來的詞兒，覺得挺適合就用上了。”那聲音微微得意。“所以你和我能相遇，也是因為氣體盤的運動大方向契合所致啊！”
“如若你我再多搜集幾塊風魄，將其拚湊還原，是否能衝破這片混沌？”正通腦中靈光一閃。
“這主意倒不錯，不妨一試。哎，話說回來，現在輪到我問你了哦！”那聲音有些興奮，“你姓甚名誰？又是犯了什麼事情被扔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