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握緊著符咒重重點下了頭,薛婆微微笑了一笑,朝著空中招了一招手,一直躲在青竹後麵的小男孩低著頭走了過來,他抓住薛婆的手,薛婆輕輕道:“小乖,是婆婆對不住你,本來你有大好年華,現在應當是二十好幾的青年小夥子了,無奈我和周華林的孩子在一歲多時不幸夭折,借了你的命他才能活了下去,所以你一直停留在當年的模樣,時間對於你沒有概念,但是天意早有安排,是生是死我們凡人決定不了,今天我必死無疑,我死後你身體內被我施的法咒必然失去效用,你也將死。”

小男孩看著薛婆,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他輕輕搖晃著薛婆,道:“我不要死,我不要……”

聲音漸漸細弱,直至消失。

薛婆的體溫慢慢變冷,身體變得僵硬。

小男孩伏在薛婆身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久久地,在這人世間一切變得雲淡風輕,一切都那樣虛無縹緲。

天色漸漸黑了,安置好了薛婆和小男孩的屍體後,我們猛然發現,算半瞎帶著楊楊不見了!

老齊看著夜色,歎了一聲,道:“真是造化弄人!”

馬寶山卻有些著急,怕算半瞎對楊楊做出不好的事情來。老齊卻搖了搖頭,道:“你太不了解算半瞎了,你放心吧,楊楊是他一手帶大的孫女,算半瞎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馬寶山這才稍稍放下心,隨著我們回到了村中,我們直奔算半瞎家中,推開臥室,卻發現了楊楊睡著在了床上。

我們從房間內退了出來,老齊得意道:“我說的沒錯吧,算半瞎不是那種胡來的人。”

隻是,有一個問題,盤繞在了我們三人腦海中,但是又有默契一般沒有問出來:算半瞎去了哪裏?

直至等到夜深,算半瞎都沒有回家。

桌邊,我和馬寶山對坐,老齊在我的席下。

一時間,三人都無語。

空氣變得靜默,忽然馬寶山開了口,道:“我要去找算半瞎,無論怎樣,他對楊楊都有恩情。”

我沒有當場表態,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老齊,燭光中的老齊,臉龐被籠罩上一種可怖的紅色,老齊看著燭火,點了點頭。

那麼,從何下手呢?算半瞎最可能去什麼地方呢?

“吱呀”一聲,臥室門從裏麵被推開,楊楊從臥室中走了出來,她看了看我們三人,很平靜地道:“我知道爺爺去哪了,我們準備下,明早天色微亮我們便走。”

當夜,我們準備了半麻布袋的硫磺,楊楊說這是驅蛇驅蚊蟲用的,這一下子我們就不理解了,現在差不多是冬季,哪裏來的蟲蛇。

不過,楊楊沒有直說,我們也沒有多問,她這樣做自然會有她的道理。

次日,天色還未大亮,我們按照約定都起了床,楊楊在臨行前麵色凝重警告我們,道:“這次行動有許多不確定因素,會遇見各種麻煩,甚至會丟了性命,如果現在誰害怕,可以退出,我不強求。”

她邊說著,眼神邊在我和老齊身上掃來掃去。

我瞬間就窩了一肚子火,她的意思是分明看不起我和老齊,我正待要和她辯駁時,老齊拉住了我的衣袖,對楊楊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和小胡走南闖北怕過什麼。”

“那就好。”楊楊點了點頭。

我們帶著半麻布袋硫磺出了門,抬頭看時,月亮竟然還沒落下去,清晨的小山村,還是很冷的。我們一路走著,誰也不說話。

走了一會,老齊疑惑了一聲,說道:“小楊,這不是出村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