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卸下腰間掛著的雙麵銀牌,兩手反方向覆於銀牌上下,瞬間兩道銀光從掌心下銀牌的兩麵射出,儼然形成了兩柄劍刃鋒利的銀劍,雙劍交叉而出,兩手緊握,腳尖點地朝著殿墓上空飛起,四鬼被他引得同時飛身而上,墓殿裏隻剩藍鳳青一人抬頭仰望著上空那迅雷一般的猛烈交戰,當她看到姑蘇瑾雙劍如同鬼魅一般甚至讓人難以看清劍影時,她腦海裏不禁浮現曾經關於他的傳說,姑蘇公子,劍術冠絕天下,左手劍速度極快,右手劍無人能匹,而他最善使雙劍,隻可惜雙劍齊出,無人得見。
上空的交戰,姑蘇瑾雙劍使得詭異萬分,四鬼雖連他一丈之身也不能近,但已交戰一個時辰,四鬼被劍氣所傷,身體攔腰砍斷後也能極快的恢複,而姑蘇瑾雖神色不變額前卻已染上薄汗,即便他武功卓絕,但體力有限,一旦他速度慢下,四鬼便能乘虛而入,生死其實隻在旦夕之間。
藍鳳青劍情況愈發不妙,此時若不趁著四鬼無暇顧及她的時候開溜,那麼等待她的隻剩下一條路,死。
不容多想,她走至溫泉池邊,正欲跳下,卻被冒出的白煙擾亂了心神,第一次遇見,他如惑人的妖從水裏竄出,驚豔了她,第二次遇見,他如下凡的仙踏雪而來,觸動了她,兩次遇見他都要取她性命,而她卻仍舊活得瀟灑,她聽過他的很多傳言,冷酷無情的他、喜怒無常的他、草菅人命的他,而此刻藍鳳青能夠想起的隻是那句“我戰,你逃。”而已。
上空的交戰漸漸開始逆轉,姑蘇瑾已然身中銀鐧,他臉色蒼白的似乎接近了透明,藍鳳青垂下頭看著積雪上茂盛而繁密的煙雲草,喃喃自語道:“我知道這個決定或許是我一生中做的最錯誤的一個,可我沒有選擇,上天從不讓我選擇。”
她朝著漸漸慢下來的姑蘇瑾大聲喊道:“閉氣——”
然後取下腰間纏裹的滄憐劍,劍薄如同蟬翼,劍嘯而寒氣驟起,她引發身體裏的寒靈,借著寒靈的氣息禦劍而起,滄憐飛出在積雪之上飛旋,劍刃掃過積雪,濺起層層冰渣,煙雲草的根莖緩緩露出,那是接近透明的卻比煙雲草粗壯數倍的根莖,隨著一株株根莖的暴露,其中最為接近殿墓的一鬼自腳踝開始迅速結冰,片刻便結成了一塊巨大的千年寒冰從上空墜落重重地砸進黑暗的深淵之中,隨後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也紛紛墜落黑暗的漩渦之中。
姑蘇瑾飛身而下,藍鳳青此時才收回滄憐,隻是寒靈被她引發,此刻她感覺整個五髒六腑似乎都已凝結成冰,她寒冷且疲憊至極,眼睛開始緩緩地闔上,就連閉住的氣息也開始打開了,姑蘇瑾俊眉深皺,他迅速出手拉過藍鳳青即將昏闕的身體將她帶入懷中,他冰冷的唇瓣毫不猶豫的覆了上去,她的唇似乎更冷,許是寒靈在她體內流竄的原因,她的牙齒上下不停地碰撞著,姑蘇瑾驅舌進入時被她牙齒咬到卻並未退出,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來,他用舌頭溫柔的撬開她的嘴,運起內息將體內的血魂心魄送至藍鳳青的體內,在血魂心魄被藍鳳青吞下之後,一股暖流遊走遍她全身,寒靈被重新壓回至體內,她全身的血液開始流通起來,臉色也沒有之前那麼蒼白,她緩緩睜開眼睛,一張俊臉近在眼前,嘴上傳來濕潤的蠕動,她猛然驚醒用力推開姑蘇瑾,看著那人臉不紅心不跳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目光看著她的時候,藍鳳青臉上突然泛起的紅暈被心口的怒氣所掩蓋,她指著姑蘇瑾,像隻沒偷到腥的貓一般吼道:“臭流氓——”
姑蘇瑾不以為然的看了她一眼後,優雅的抬腳對著她的屁股輕輕一踹,“啊”的一聲後,藍鳳青掉進來溫泉池。
姑蘇瑾在除了皇陵後便回了浮瑤靈境,一名黃衫女子在靈境入口迎他,黃衫女子稟報找尋不到百媚折腰延遲花期之法,他聽了之後隻是點了點頭並未做出任何懲處,黃衫女子不由慶幸,看來仙主今日心情很好,隻聽姑蘇瑾問道:“此時她可出了北川?”
黃衫女子自然知曉他所問的是何人,答道:“稟仙主,蘭庭璿璣的主子已到達回風郡,再有一日便可出北川。”想了一會後又問道:“可需要屬下派人保護?”
“不用,她披著我的月華雪,無人敢動她。”
黃衫女子暗暗吃驚,月華雪是用千年雪狐的皮毛縫製而成的貂裘,毛色雪白而豐厚且穿著於身十分輕盈,能吸收月色的華光,在夜晚也能發出白雪的亮色,故稱月華雪,天下人皆知姑蘇公子喜愛雪色,一身白衣不染纖塵,但凡入了冬,那月華雪便很少離身的,更有人道月華如雪是姑蘇,蘭庭璿璣的主子若是披著月華雪卻是無人敢動她一分的。
走了幾步後,姑蘇瑾想了想後,又道:“司馬,你親自送她出北川,順道將北冥殿收集的關於納蘭氏的手劄給她。”此女正是姑蘇瑾隨護之一的司馬小小,是上古三大世族之一的嫡係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