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天上完課就國慶放假了,哦耶!”簡源在寢室裏狂歡,忙不迭開始整理行李,也許是她父母回國來看她了,所以她才會這樣情不自禁吧。
“每個星期都回去,沒差啦!”慕容雪依舊捧著那本開學看的那本書,孜孜不倦。簡源無法在慕容雪那裏得帶回應,撅了撅嘴,轉而問我有什麼打算,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難道說我被父親忽視甚至遺忘了嗎,那我該怎樣接受她們同情的眼光,那才不是我想要的。手機適時地響了,是爸爸,出乎我的意料。
我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叫了一聲爸爸,她們不會知道,父女間最簡單的對話對我而言也是奢求。
“艾艾,”爸爸的聲音從話筒傳入耳朵,振顫著耳膜,那麼久違,“放假有時間回來嗎?”
“當然有了,爸爸!”原來爸爸也是想我的。
“那你就回來一趟吧,珊妮快從美國回來了,一家人也聚聚。我還有事忙,先這樣,你別忘了啊!”電話那頭傳來忙音,原來,隻是順便想到了我。
校園裏全是拖著行李箱回家的人,行色匆匆,即便下著雨,回家的喜悅都沒有削減。
“討厭,高架堵了,我媽和阿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討厭死了!”簡源抓狂的聲音開始在耳邊回蕩,對她這樣幸福的人來說,她所謂的不幸於我已是大大的幸運了。
星辰與我們道別,徑自坐公交車走了,奔向那個叫家的地方。這近一個月的相處,似乎跟簡源與慕容雪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星辰卻像個獨行俠,我不明白,我那麼渴望擺脫的孤獨,她怎麼就可以自得其樂。
撐著傘,並排走在路上,看水珠從傘尖滑落,聽雨水濺起的聲音,整個世界都是那麼幹淨澄澈,我們仿佛被置身於玻璃瓶中,遠離了繁鬧與喧囂。突然想讓時間就此停止,也就不用麵對那麼多的煩心事了。
宿舍大門口擠了好多車,各地的牌照都有。多希望爸爸也會出現在那裏,會放下手頭的工作,親自驅車把我接回去,就像當初邊若剛進大學的時候一樣。看到那些父母等孩子的焦急的模樣,我不禁嫉妒萬分,為什麼她們天生就是天之驕子,而我,得到的永遠隻是邊緣的愛。
突然,慕容雪在一個女人身邊停了下來,那個女人,倚靠在白色的車邊,架著眼鏡,微卷的短發,麵帶笑容,散發出令人舒適的香水味,知性優雅。
“媽。”慕容雪親昵地稱呼道,原來是她的媽媽,又是一個幸福的人。
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白色的襯衫,散開了幾顆紐扣,露出瘦削的鎖骨,頭發被雨水沾濕,聽話又有些淩亂地貼在臉頰兩側。一個男人也可以這般嫵媚性感,是與秦漠完全不同的帥氣。他跑到慕容雪的傘下,露出更加迷人的笑容,卻如孩子一般,與剛剛的感覺又完全不一樣了。
“哥,你也來了啊!”慕容雪順勢將傘遞給他,自己則走到她媽媽的傘下,挽著她媽媽的手臂,幸福滿足。
“我聽嗎說今天來接你,那我一放學就往你這裏來了啊。哈哈,想我了嗎?”他修長的手拍了拍慕容雪的頭,那麼自然。
“哎呀,頭發都亂了。”難得慕容雪也會撒嬌。
簡源狠狠抓了抓我的手臂,兩眼直直地盯著慕容雪的哥哥,直咽口水,呆呆的樣子看得我直想笑。
他好像也注意到了簡源的失態,笑著衝我們招招手,“嗨,你們是小雪的同學吧!”
“是!是的,我叫簡源,我和雪是很好的朋友哦!我,我開學的時候見過你。”簡源結結巴的樣子真搞笑。
“開學的時候?我想想,嗯,嗷,有印象了!”他那認真可愛的模樣,活脫脫又一個簡源。
慕容雪向我使了使眼色。“艾,我們走吧,讓他們好好敘敘舊!”
慕容雪和她媽媽手挽手走在前麵,簡源和慕容雪的哥哥在後麵有說有笑。又變成這樣了,我,又多餘了。
“我啊,我叫邵宇霆。”
“誒,不對啊,你不是也應該姓慕容的嗎?”簡源驚呼道,是啊,我怎麼沒有注意到。
“小雪她沒跟你們說嗎?我們是再組家庭。”
“什麼?可你跟雪地感情好像很好啊。”
“我媽和她爸爸結婚的時候,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但我終歸是哥哥,當然要好好照顧她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已經是彼此最親近的人了。”
什麼,前麵那個女人不是慕容雪的親生母親,可為什麼她們能夠如此親密無間,沒有半點嫌隙?原來即使不幸,也各有各的命運。同是一樣的造化,她卻多了母親和哥哥的愛,而我,卻連父親的愛也失去了。
我心不在焉地收拾著行李,有意無意地聽著慕容雪和她媽媽的對話,一陣陣的辛酸,往事一幕幕回想著,我的媽媽,曾經也是這樣叮嚀囑咐,我,也曾這樣撒嬌耍賴。
“媽,你這次不單單是來接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