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裏陰森得可怕,陣陣寒意撲麵而來,直逼進身體,我四處尋找著什麼,卻好像總是在原地踏步,我繞了一個圈又一個圈,車庫仿佛是迷宮一般,沒有盡頭,隻有一個岔口又一個岔口。
“艾!艾!”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撕心裂肺般,我循聲衝過去,見離歡正倒在地上,四周是黑色的液體,不斷吞噬著她。我向前一步,液體也漫到了我的腳背,鑽心得疼,我往後退去,離歡驚恐地叫喊著我,臉煞白,我決然地轉身跑開,那黑色的液體卻追著我,纏住我的腳,一點點攀附著我的身體,吞沒了我。
我驚醒過來,渾身是汗,還好,隻是夢。也許是日有所思也有所夢吧,我呼了口氣,正要閉上眼睛,卻聽見真的有人在叫我,是離歡!她的聲音從地下室傳上來,在一樓的我聽得清清楚楚。
我一時沒了主意,已經淩晨2點了,我該怎麼辦,要是下床吵醒了她們,該怎麼解釋,半夜去車庫碰到保安巡邏怎麼辦?難道放著離歡不管?不行,我絕不能丟下她一個人。想到這裏,我忙躡手躡腳地爬下床,不顧一切地往車庫跑去。果然,離歡痛苦地倒在地上,雙手抱頭翻滾著,手上的青筋根根盡現。
我奔過去把離歡摟在懷裏,她的眼睛充滿了血絲,我默然害怕起來,隻能強行抱住她,又不敢發出一聲音,生怕把別人引進來。時間過得好漫長,離歡的抽搐一點點緩和,青筋也慢慢消失了,這反複的痛苦又開始了。
離歡揣著粗氣,微弱地說道:“艾,對不起。”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我把她抱在懷裏,我知道人類的體溫對離歡而言不會有絲毫的幫助,但也許這樣會讓她少一些無助,能夠好受些。
“你快走吧,我沒事了,隻……隻不過剛剛真的痛得難以忍受,才……才忍不住叫了你的名字。”離歡推開我,往角落爬去,我止不住的心酸,心好痛。
“快走啊!”離歡嗔怪著看我,“真的沒事了,快走!”她已經筋疲力盡了,而我隻能這樣看著她,卻無能為力,我堅持說我要留下來陪著她,可離歡卻不再理我,我不想讓她再操多餘的心,隻好三步一回頭地離開。宿舍裏大家都睡得很香,我奮力爬上床,攤在那裏不會動彈,好累啊,心比身體更加累。
第二天,讓我驚訝無比的是,簡源跟慕容雪竟然請了一天的假,沒有半點緣由,我又止不住胡思亂想,難道真的就這樣想避開我嗎?
沒有她們的日子,我總是昏昏沉沉的,心裏又一直惦記著離歡,下了課,我飛也似地回到宿舍,連晚飯也沒有顧上吃。還好,離歡安靜的坐在自行車上,看到我進來,抿嘴笑了笑,看來,暫時沒有大礙。
這一次,簡源與慕容雪回來得還是很遲,她們從進門起就愁眉不展,低聲商量著什麼,我試圖找機會跟她們說說話,可卻一次又一次地退縮了,最後,隻好黯然神傷。
但到了深夜,我還是被離歡痛苦的呻吟聲叫醒了,這次我沒有半點猶豫,又飛快往車庫趕去。果然,離歡蹲坐在角落裏,雙手抱著頭,眼神中充滿了驚恐,我跑上前焦急地摟著她的肩,問道:“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