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Story 22 高山流水(2 / 2)

秦漠!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了,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艾!我們在等你上場……”

“你聽我說!”我打斷秦漠的話,狠狠吸了口氣,“古箏的弦斷了,我該怎麼辦啊?馬上就我上場了!”

“什麼!”秦漠大叫了一聲,接著克製著自己,說道:“不要怕,這樣,我先去找人把你安排到最後麵演出,再想辦法去找把古箏來,你就安安心心呆在那裏哪也不要去,讓自己平靜下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掛斷電話,手不聽話地抖著,額頭陣陣冒著冷汗,就算把我安排在最後麵,也就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弄到一把古箏,談何容易。可我現在還能幹什麼,隻能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告訴自己,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一會兒,有人來找我,說把我安排在了最後一個上場,我稍稍舒了口氣,但又有什麼用,對一個再厲害的劍客而言,沒有了劍,一切都於事無補。

看著那斷了的弦,我有些心痛,這是秦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居然沒有好好照顧它,可我又不禁感到奇怪,這弦斷得好離奇,居然是從中間斷開的,而且斷口平滑利落,像是被剪刀剪開的,難道是人為?

我前前後後好好想了一遭,越想越不對勁,難道是她?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煎熬,每次休息室的門一打開,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希望是秦漠帶著古箏出現了,可往往等來的是通知下一位準備的工作人員。休息室的人越來越少,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我緊握著手機,看著黑色的屏幕,不知道它何時會亮起來。

終於,最後一個人也離開了,就隻我一個人,我的心也徹底死了,看來,一切都歸於沉寂了,原來終究還是沒有機會。

“邊艾同學,請你到後台準備!”

唯一的希望也破碎了,我慢慢起身打算離開,門又被重重打開了,秦漠大口喘著粗氣,手上拎著黑色的大袋子,是古箏!

“快!快去!”秦漠把古箏遞給我,顧不得擦一擦兩頰的汗水,我一時不知說什麼,隻得拿起古箏往外拚命跑去。音響已經擴出了我的名字,還好,終歸還是趕上了,上台的時候我看到了邱星辰錯愕的表情,看來,我沒有猜錯。

當我上台,把琴放好,四周的燈都滅了,隻有一束強光對著我,我的心頓時揪了一下,我突然不知如何是好,此刻腦子裏竟一片空白。我往下看去,隻有熒光棒在那裏揮動,隻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此起彼伏。

如果可以,我多想當一個逃兵,習慣了孤獨與忽視,此刻的我該如何自處,我怕一點點的小錯誤也會被放大,會被嘲笑。但我不能逃,為了今天,我甚至都跟朋友吵過架,秦漠為了我,又付出了多少。

想到這裏,我定了定心,抬起手,閉上眼,腦子裏浮現出了姐姐的笑,她在對我說加油,我看到了秦漠那張帥氣的臉,他叫我不要害怕,我還看到了離歡,看到了簡源與慕容雪,有他們在,我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突然覺得世界隻有我,我仿佛置身在雲深不知處的深山老林中,清風為伴,薄霧為友,一曲《高山流水》一氣嗬成,連我自己都驚訝無比。

當燈光再次亮起,我看到簡源她們衝到了台下,簡源捂著嘴,強忍著淚水,慕容雪的眼眶也是紅紅的,我衝她們笑笑,看到正前方微笑的吳校長,原來,他也在。

我一下台,秦漠就抱起了我在原地轉圈,全然不顧旁邊人詫異的目光。我心有餘悸,卻又意猶未盡,原來享受舞台是一件這麼美好的事情,當我結束演奏全場雷動的鼓掌聲,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有再多坎坷,再多艱辛。

“緊張嗎?”秦漠握著我的手,“怎麼都是冷汗!”

“能不緊張嗎?不過,想到你就在我不遠處,看著我,聽著我,我就不害怕了!”

頒獎開始了,秦漠拉著我走到一邊,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得獎你會失望嗎?”

我搖搖頭,說道:“高山流水遇知音,一個就足夠了,我有了你,就已擁有了一切!”

是的,當我在台上,我隻為秦漠一人而奏,說我自私也好,說我什麼都好,隻要秦漠不在意的,我也不會在意,但隻要他說好,全世界反對我也不會皺眉。

我終於明白了,為何子期死後,伯牙摔琴斷弦,終身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