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秦漠今天就要去北京,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天,我的心裏就止不住地難受,好像他會離開我很久一樣。我承認,現在的我是脆弱的,甚至是卑微的,我隻是試圖從他那裏得到回應罷了,一如我的堅定,一如我的執著。
從昨天決絕地關上與爸爸之間的那扇門開始,我已經做了選擇,我把我所有地賭注都押在了秦漠身上,卻不敢告訴他,我怕我一說,我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再純粹了,我想他隻是單純地愛著我,沒有那麼多的無奈與包袱。
路過行政樓的時候,一眼看見了秦漠,我喜出望外,本來還以為錯過了道別,想不到,竟然還有機會。他匆匆上樓去,我尾隨而去,但卻無法追上他的步伐,我看著他走進校長室,本想喊他一聲,但還是作罷,跟著他來到校長室門口,打算等他出來。走近才發現門半掩著,我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們談話。
我聽到打火機點火的聲音,沒一會兒,煙味就從裏麵飄了出來,吳校長歎了口氣,說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舅舅是什麼意思?”秦漠的聲音有些疲憊,難道是累了。
“我是說艾艾!”我煞是吃驚,怎麼提到了我,“你們在一起我當然高興,可你是認真的嗎?這麼多年過去了,可你還是不能忘記她,是吧,又為什麼會在短短的時間裏接受艾艾呢?”吳校長咳嗽了幾聲,有些激動。
她,她是誰?吳校長指的那個人是誰?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秦漠對我不是認真的?不可能,一定是校長想太多了。秦漠,你講話啊,你為什麼不講話呢?
“秦漠,我今天找你來沒有什麼別的意思,艾艾是個好孩子,我答應她爸爸好好照顧她,她雖然小,但受過的痛苦已經太多了,你千萬不能再傷害她了。”吳校長很是語重心長,可我的心裏卻是忐忑不安,隻想聽到秦漠的回答。
“舅舅,”秦漠終於開口了,對,他一定是要澄清校長的誤會,“你放心,我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的……”
對啊,秦漠是愛我的,他怎麼會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跟我在一起,我在瞎擔心什麼啊!
“我承認,我還忘不了她,跟艾感情的開始,是我的錯。”秦漠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什麼叫錯,你到底什麼意思?
“那天何珊妮又來就糾纏我,我沒有辦法,隻能叫艾出來充當我的女友,本來是想等何珊妮走後跟她道歉的,可我哪知道她們是這個關係啊,所以我……”
什麼,怎麼會是這樣,秦漠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天不是彼此的相互告白嗎?那天的承諾,那天的吻,你怎麼可以這樣,原來一直是我一廂情願。
“所以,你就一直陪著她玩這個遊戲?”校長嗬斥著他,此刻的我,多想衝上前去問個究竟,可不行,我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呢?
“不單單是這樣,我能感覺到,那時艾已經喜歡上我了,她那麼義無反顧,為了我,她已經徹底跟何珊妮決裂了,她甚至連她爸爸都放棄了,我要是告訴她真相,她該怎麼辦?這是我唯一能想到不傷害她的辦法了!”
秦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你怎麼可以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摧毀。我已經把全世界都交給你了,我那麼相信你,我相信你愛我,相信你一如我愛你這樣愛我,原來,這僅僅是我一場不著邊際的夢,現在,夢該醒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可是遲早要回美國的啊?”
“我不知道,我隻是不想傷害她……”
秦漠,你不用再講了,你以為的保護,隻是更加深刻的傷害,你對我沒有愛情,隻有同情,我不想再聽。我隻能轉身離開,這是唯一能逃避的方式了,我不想麵對他,我怕自己會決堤般脆弱。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路上是一對對情侶,手牽著手,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多幸福的人啊,沒有欺騙,沒有同情,純粹地相愛。原來一切都還是這個樣子,我以為的幸福隻是我以為罷了,而我認定的愛情也隻是我想得太美。是啊,我是上天的棄兒,這麼好的事怎麼會落到我頭上呢,我該習慣被拋棄的,怎麼這個時候還在幻想奢侈的愛情呢,這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嗎?怪,隻怪我太不自量力了。
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我的地方,放聲大哭出來。不行,我不能哭,我告訴過媽媽和姐姐,我會笑著走完餘下的人生,可是,可是我活著的理由是什麼,秦漠已經不值得了,不是嗎?
媽媽,姐姐,我可以來找你們嗎,我好累啊,真的好累,我付出了我的所有,百分之百地愛著他,但這到頭來隻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我該怎樣繼續下去。難道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嗎?不,我不能把同情當做愛情,我不能這麼卑微地活著,不如就死了吧,死了就可以來找你們了,是不是?
我該去哪裏找你們,你們告訴我啊!對了,那座山,是的,那座山,孔明燈能飛到你們身邊,那我肯定能在那裏找到你們的,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