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原先的微觀經濟學老師走進教室的時候,所有人都炸開了鍋,我也很吃驚,本來還糾結著該怎麼麵對他,要是上課的時候目光交錯了該怎麼辦,現在,多餘了。
“老師,你不是退休了嗎?”不知是誰冒出這麼一句,大家都開始隨聲附和。
“老師我老當益壯,離退休還早呢!好久不見,想我了吧!”老頭子在講台上爽朗地大笑著,下麵已是噓聲一片。
女生都紛紛詢問秦漠的情況,雖然告訴自己他已經和自己無關了,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據說是走了。好了好了,歡迎大會就到此為止吧,咱們開始上課。那孩子教到哪裏了?奧,對了,第五章,好,同學們……”
秦漠走了,回美國了嗎,那我將來再也不會在學校裏見到他了吧。也好,也少了些尷尬,可我,怎麼還是那麼失落。
“艾,秦漠呢?”簡源翻著書,隨口問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
“他沒告訴你嗎?”
“我們,分手了。”我想假裝毫不在意,卻發現,想笑是一件這麼難得事情。
簡源愣在了那裏,慕容雪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做自己的事。“有我們呢!”這句話淡淡地從慕容雪那裏飄過來,簡源也笑了笑,重複了一遍。
窗外的陽光,真美。
下課後,我說想一個人走走,簡源和慕容雪會意地先行回宿舍了。我圍著校園走了一圈,這裏,那裏,仿佛每一個地方都有我跟秦漠踏過的足跡,仿佛笑聲還在耳邊回蕩,我轉過身,身後是空蕩蕩的路。我來到湖邊,那是我們的開始,一樣的安靜,一樣的冷,可他再也不會牽著我了,再也不會在我的身後,看著我的背影暗自發笑了。
我分明告訴過自己,不要再哭,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湧了上來,我緊咬著嘴唇,抬起頭,我我拚勁全力想著開心的事,可無論我多努力,眼淚還是順則眼角滑下了,我用手去擦拭,可淚水像是斷了線一樣,濕了臉,濕了手。
“你怎麼哭了?”
我迅速抹去臉上的淚,竟然沒有發現斯喬站在我身邊,我慌張地轉過身,用發顫的聲音說道:“沒有哭,沒有……”
“你這叫沒有哭?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男朋友呢,怎麼不陪著你?”我沒有回答,斯喬繼續追問,“你們不會是……”
“沒什麼,我走了,再見!”我怕我再講下去,眼淚又要決堤了。
我剛要走,卻被斯喬拉住了手,我使勁掙脫,他卻越握越緊,我質問他究竟想幹什麼,他淡淡地說道:“聽說秦漠要離開學校了,我想你是因為這個才這麼傷心的吧!”
“不是!”
“你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因為愛的人離開而哭,有什麼難為情的!再說,他走了,是他不知道珍惜你……”
“你不要再說了!”我打斷他,他哪會知道,如果隻是這樣就好了。
“我偏要說,他不珍惜,我珍惜,他不喜歡我喜歡!如果他是對感情這麼隨便的人,你又何必難過,真正愛你的人,絕不會讓你哭的!”
“你不要說了……”我哭著低下了頭,眼淚又模糊了視線,為什麼要來這樣招惹我?
斯喬不再說什麼了,走到我麵前,小心翼翼捧起我的臉,把我的頭發撂倒耳後,安靜地擦去我的淚,一句話都沒有說,我竟沒有躲閃,婆娑著雙眼著看他。
“艾!”秦漠兀然出現在眼前,我來不及拿開斯喬的手,他已經走近了,滿臉倦意,渾身酒氣,又沒有刮胡子,我還是會止不住地心疼。
“陪我坐一會兒吧。”我告訴自己不能沒有出息,可當他牽起我的手的時候,我卻沒有掙脫。斯喬緊緊拉著我的另一隻手,我看了他一眼,把手抽了回來,我看到了他的失望,我知道我做錯了,可我竟如此義無反顧。
車窗外人來人,卻仿佛和我隔著一個世界,此刻,我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兩邊的沉默,愈發顯得安靜了。
“我要回美國了。”秦漠還是打破了這份平靜。
終於到了這一天,你不屬於我,不屬於這裏,你的離開,是唯一的結局。不用再尷尬地麵對彼此,也不用再糾結煩惱,也許這是忘記對方最好的方法了,可為什麼,我還是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