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海家中一切如故,唯獨老瞎子早在幾個月前離開了,帶著花媚返回了嶺南,臨走時是藍顏希送他去的車站,此後老瞎子便音信全無。
大胡子提前一天返回,由於考慮到千千是個危險分子,所以沒敢帶回湖畔別墅,將她囚禁在了安息陵園,反正老瞎子也不在這,房間空著也是空著,用來關人最為合適,每日喂食幾顆藥丸,不見天日的環境讓千千日漸憔悴。
林一元回來的當天大胡子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來陵園,林一元直接就拒絕了,說是要好好休息一晚上,千千的事情過幾天再說。
為了歡迎林一元回來,二女提前張羅了一桌美味佳肴,算是犒勞近段時間以來,林一元的辛苦了,等到飯菜上桌,藍家兄妹趕巧來蹭飯,幾個女人隨即就鬧騰開了。
屋中如同過年一般熱鬧,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喝了不下五六瓶紅酒,一個個酩酊大醉,最後還是林一元動手把眾人一個個抱回了房間,獨留藍顏希一人睡在沙發上。
關了燈回到屋內林一元拿出背包內的三樣物品,挨個擺在書桌上。
之前在回來的車上,考古教授文山曾說了一個可以讓帛書顯形的方法,其實很簡單,由於帛書中浸透了油脂,也正是這層油脂把上麵的文字給遮蔽了,若想文字顯形,可以采用蒸煮的辦法。
拿著帛書來到樓下廚房中,找來一口閑置的鐵鍋,加入適量自來水,然後打開天然氣開始煮水。
按照文山所說,蒸煮法也有講究。
帛書不可以放入太早,也不能太晚,等到水溫慢慢升起,不燙手的情況下,在鍋中放上一個蒸籠,把帛書平放在蒸籠上,蓋好蓋子,任由水蒸氣來熏蒸,直到把帛書內的油脂全部逼出來,這樣才算完成了第一步。
林一元不敢怠慢,目光注視著鍋內不斷加熱的水,心中其實還有一點猶豫的,帛書畢竟隻有一份,要是給蒸爛了,那顆沒地方哭去。
縱然心中猶豫徘徊,可林一元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去還原帛書的本來麵目。
就在林一元思索間,鍋裏的水麵升騰起了一絲霧氣,此時水溫剛好合適。
“爛了就爛了,就當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好了。”把心一橫林一元不再猶豫,揚手抓起一旁的小蒸籠,架在鍋上,然後將帛書展開,平攤在了上麵。
蓋上鍋蓋林一元就這樣在邊上等著,不斷看著手表計算著時間。
文山雖說直到蒸煮法對還原帛書有效,但此事他也隻幹過一回,經驗唯獨就隻有那麼一次。
但帛書這玩意不可以一概而論,畢竟每一張帛書的所用到的防腐工藝是不盡相同的,古代沒有係統學這麼一說,百家爭鳴各有千秋,追求的是最終那個結果。
當時聽了這番話林一元內心還是很忐忑的,也就在這個時候文山又說了。
他分析道:“無論帛書的防腐工藝如何,實際上有一點是相通的,其中都用到了油脂,區別就在於油脂的成分配比,而我所說的熏蒸法乃是最保險的一種方法,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護帛書不受損毀。”
文山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他還有別的方法來還原帛書,隻是那些個方法存在一定的危險性,一個不慎或許就把帛書給毀了。
此時想起文山的話林一元心中還是很感慨的,一切仿佛都是命運使然,當他誤以為帛書是一塊墊屁股用的油布時,恰好遇見了文山。
既然是一段天賜的緣分,林一元要做的就是絕對信任,信任是要付諸實際行動的,此刻帛書已經在鍋裏蒸煮,一切都已成定局,任何的彷徨都是多餘的,現在林一元所要做的,就是靜心等待。
鍋蓋邊緣的縫隙處漸漸噴出水霧,耳畔不斷傳來熱水沸騰的咕嚕聲,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半個小時後以後,水霧漸漸變得稀薄。
林一元關掉了液化氣灶,掀開鍋蓋任憑殘餘的水蒸氣升騰飄起,放眼看向鍋內,帛書經過蒸煮,表麵的黑色褪去了大半,露出了斑駁的灰白色。
“文教授的辦法果真可行,居然真的是一張帛書!”林一元忍不住感慨,伸手捏住小蒸籠的邊緣,連這蒸籠一起取了出來,再看國內,原本清澈的自來水,變成了一灘烏黑如墨還散發著臭氣的液體。
“我靠,幾千年的雜質全部都在這了,太惡心了。”心頭一陣作嘔,接著林一元便放下了盛放帛書的蒸籠,把鐵鍋裏的汙水給倒了,拿著小鐵鍋和蒸籠就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