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林倒也會審時度勢,在明知林一元不會出手的情況下,居然故作糊塗,假意致謝。這麼做無非就是希望林一元不要中途反悔,轉而又去幫助蛇老來對付他,要是真是那樣,還倒不如現在就溜之大吉。
蛇老也不含糊,竟然說道:“白老先生,要是你知道之前你們所遭遇的困境,是這個偽君子一手造成的,恐怕會主動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但你我之間也沒有多少信任,因此我所說的這番話,估計你是不會信的。”
其實林一元早就有這種懷疑,隻是苦無證據,而蛇老這番話,表麵是在忠告,實際另有目的。
據林一元推斷,蛇老此時說這些,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吃不準薩林功力深淺,對於接下來的決鬥並沒有十足把握,所以提前埋下伏筆,在林一元心頭種下危機,等於是在間接說明一個問題。
——待會要是蛇老輸了,那麼薩林明知林一元知曉了一切,就絕不會留他性命,肯定會想辦法將其鏟除,永絕後患,所以,林一元要想明哲保身,就必須要保住蛇老性命,要是薩林突然發難,兩人可以相互聯手與之抗衡。
唇亡齒寒的道理非常明了,隻是林一元不願點破,連一星半點的暗示也沒流露,這讓蛇老略微有些失望,氣氛因此沉默了片刻。
“二位畢竟都是共飲山泉水的自己人,要是矛盾實在難以化解,打一架也無妨,但我希望你們都能各自手下留情,不要趕盡殺絕,以免日後悔之晚矣。”林一元打破沉寂,表達了個人意願。
這番話意思和之前差不多,但多多少少有點威脅意味在其中,警告這倆人莫要做得太過分,等於是給倆人都留了退路。
這一次薩林和蛇老都沒有說話,顯然對林一元這個提議不怎麼領情,因為在他們眼裏,就隻有自己,沒有別人。理所當然認為林一元就應該站到自己這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山觀虎鬥,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林一元本來就沒打算摻和,說完該說的話,便轉身看向鐵木大門,繼續研究陰陽鎖機關。
一旁戴耳環青年內心很不平靜,一直以來,在他心中薩林的形象很是高大,是一位大公無私,舍己為人,為了盤古寨一幹人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長者。可剛才蛇老咬牙切齒說出那番話,揭露了薩林偽善的麵目,這讓他不知所措,不止是該相信,還是不相信,內心萬分矛盾。
“傻站著做什麼?快來幫忙,隻要打開了這座門,他們就會停止爭鬥,到時候危險也就解除了。”林一元頭也不抬說了一句。
戴耳環青年恍然醒悟,趕忙轉身來幫忙,雙手抓在銅訂之上,內心卻溢出一絲苦澀。在場之人中,他和薩林以及蛇老都算親近,而林一元隻是個外來者,但現在,親近之人卻不值得相信,相反林一元卻成了生命依靠。
這種落差對比,讓戴耳環青年頗覺諷刺,想到此處,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似得,不是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