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入城(1 / 2)

陵武城城門緊閉,從璟瑄宮周邊逃過來的百姓已經少了許多,他們一路上投奔親友的投奔,錢多的直接在陵武城附近或租或買了宅院,獲得了暫時的安穩。餘下的少數到了陵武城下城上士兵則對城下的人置之不理,任他們哀求辱罵都無濟於事,明顯這些士兵是得到了上級授意。城上城下,嘈雜和安靜,形成了兩個世界,似乎也成了一種對立。

謝飛燕道:“城內我們的人已經得到授意,開始散播消息了,但肖藍逸好像一點動靜也沒有。”

莫夕顏眼望城池,道:“我們進城吧。”

葉衾寒道:“這城牆比慧陽城還要高,靠輕功可上不去。”

莫夕顏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你呀,大傷初愈,腦子都不好用了,我散播消息,就是為了要讓肖藍逸開城門迎接我們,他找我們,可比我們找他快多了。”

莫夕顏努努嘴,繼續道:“而且,東方姐姐的傷雖然不重,但也不能拖延太久,所以我們要趕快入城,不然有些人還會一直魂不守舍。”

葉衾寒微微一笑,心中著實不是滋味,想要對莫夕顏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覺得無論說什麼,就等於是對她變相的再次傷害,自己既然已經和東方蕊結婚,也曾誓言攜手餘生,那麼與其他女子,就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況且莫夕顏還是喜歡自己的人。他瞧瞧謝飛燕,心裏忽然在想,自己和夕顏,能不能像飛燕一樣結為兄妹呢?

謝飛燕看莫夕顏如此,心裏寬慰不少,她明白失去依賴之人的滋味,懂得他們突然消失之後的那種無助,驚惶和失措,因為懂得,所以愈發的能感同身受。莫夕顏所言,看似在開玩笑,實則又是一種無奈。這幾日裏,葉衾寒對東方蕊的一舉一動,莫夕顏都看在眼裏,有時候,葉衾寒似乎能感受到來自她的目光,但抬起頭來時,莫夕顏正怔怔的看向別處,仿佛和他沒有在同一片天空下,讓然這一切,也都逃不過謝飛燕的眼睛。她暗暗地歎息,對於這種事,她不知道該怎麼勸,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感情。

感情總是那麼地微妙,又不那麼地純粹,它能受仇恨、憤怒的影響,也會受親情、友情的牽絆。

陵武城是守護璟瑄宮的屏障,位置上很重要,但莫夕顏也明白,真有強敵攻來,陵武城充當的預備力量多一些,真正的驍勇,還要靠前麵幾座城池。在這種共同認知下,莫家上下,對靠近陵武城的城主,總是多了幾分輕視,莫雲帆卻絲毫沒有,他認為肖藍逸人雖謹慎,卻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莫夕顏心裏卻再犯嘀咕,肖藍逸真的肯再忠於莫家嗎?

而葉衾寒卻在想著其他事情,古逸之逆謀篡位,是不是證明他和翡玉閣有了聯係,這個猜想成立,那麼南公平呢?是不是也和翡玉閣有了聯係?或者二人都被翡玉閣收買了?

葉衾寒等人坐回馬車,盤算著等夜幕降臨再去叫城開門。甫一坐定,謝飛燕就道:“夕顏,不如我再放兩隻烏鴉,讓人直接去城主府找肖藍逸來開門。”

“烏鴉?”莫夕顏聽過信鴿,卻不知烏鴉也能傳信。

葉衾寒道:“烏衣門專門飼養的傳信烏鴉,比一般信鴿好用的多。”

謝飛燕撫掌笑道:“謝大哥誇獎,這烏鴉天下少有,而且認路準,不易讓人起疑,用來傳達密令再好不過。”

“好。”莫夕顏喜道。“我現在就寫封親筆信,煩勞姐姐了。”

謝飛燕當即命人找了紙筆,等莫夕顏寫完後,撮唇作哨,哨聲先是激揚直上,須臾間急轉而下,好似一下從山頂落到了山腳,轉瞬間便沒了聲息,接著謝飛燕掏出匕首,將左腕割了一道血口。

莫夕顏驚道:“烏鴉難道還喝血?”

葉衾寒聽謝飛燕講過烏衣門進來傳遞消息培訓出了一種烏鴉,準確又靈敏,但具體的法子卻不知道,這時看謝飛燕如此,心裏也是一驚:飛燕妹子把烏衣門治理的井井有條,單從這烏鴉的召喚上就能讓人畏服。

謝飛燕把手伸出馬車外,忍痛道:“這烏鴉剛孵化出時,就以人血喂養三個月,等到它對人血上癮後再進行傳信訓練。它來了。”謝飛燕將手縮回,一隻黑漆漆烏鴉已經站在她的手腕上,正低頭啄吸著她的傷口。謝飛燕忍痛皺眉,取出烏鴉腿上的信筒,將莫夕顏寫的信折疊塞入重新綁好,拿住烏鴉在它耳邊輕聲低語,念念有詞,接著手一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