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晌午,他回想起昨晚的種種,隻覺黃粱一夢,玄妙異常,直到指尖傳來腰間龍紋玉佩的溫涼,他才有幾分真實感覺。
琉璃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觀察李劍,一副好奇模樣。
“幹嘛這樣看著我?難道我一夜之間就帥成陌生人了?”
李劍摸著自己的下巴,還專門擺了一個玉樹淩風的造型,臭屁道。
琉璃不買賬,聳了聳鼻子,切了一聲:“你走大運啦,知道昨天晚上和我們說話的是誰嗎?”
李劍見她神情興奮,也來了興趣,不由追問:“誰呀?”
“神帝!”
“哦~”
“你就哦~一下?
那可是神帝噯!你之前沒聽過?”
李劍老老實實回答:“沒聽過。”
琉璃一陣泄氣。
李劍補充道:“這幾十年,我就沒出過村子,別說神帝,就是玉帝我也這反應。外麵的世界,我唯一的信息來源就是我們村裏那個老喜歡喝酒的老頭說得醉話。嗯,神帝這外號確實很拉風,不過我真沒聽過。”
琉璃老氣橫秋地給了李劍一個無藥可救的眼神,換了一個問題:“你這一路向南,是準備去哪?”
“天君山。”
“去那牛鼻子窩幹嘛,無聊死了。”
李劍眉間一喜:“你去過天君山?”
“我師姐帶我拜訪過那裏,怎麼了”
李劍神色一黯:“我有個妹妹,他被天君山的人救走了,我要去找她。”
琉璃歪著腦袋想了一想,卻不是安慰李劍,而是疑問:“你妹妹漂亮嗎?”
李劍腦海中飄起李水的音容笑貌,又想起村裏人看到李水的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利索地點了點頭。
琉璃表情一下嚴肅起來,神色認真:“那有我漂亮嗎?”
李劍心裏失笑,明白了怎麼回事,想了想道:“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你們都有自己漂亮的地方,沒法比。”
琉璃顯然對這個有點超出她小腦袋理解範圍的答案不滿意,撅了撅嘴巴,沒接話,她一個人悶著頭先出了山洞,一會傳來催促聲:“趕緊出來趕路了,早點去找你的漂亮妹妹。”
李劍神情無奈,對著山洞那堆殘骨拜了拜,這才離去。
“神帝讓你去找四方守帝,你什麼時候去?”
琉璃又賴在了李劍的脖子上,語氣卻儼然一副大人口吻,搖頭晃腦地提醒。
李劍拿著兩把飛劍砍草行進,頭也不抬:“等我找到妹妹再說。”
“妹妹妹妹!你除了妹妹就不能多想點別的,神帝交代的事情重要還是你妹妹重要。”
李劍毫不猶豫:“當然是妹妹重要!”
琉璃一陣氣餒,嘟著小嘴不理李劍。
其時紅日高懸,萬裏無雲,先前天上一直在移動的血霧現在也消散不見,遠方不時有幾隻長頸怪鳥悠閑地劃過天際,清脆的鳴叫傳聲百裏。
血日照耀下,這片原始森林緋紅一片,宛若煙霞鋪地,流輝披拂。
“劍哥哥,這裏的景色其時也好漂亮哦~”坐在李劍脖子上的琉璃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李劍一心想趕緊走出這片森林,可沒心情理會這些,敷衍的哼哼了幾句,埋頭趕路。
琉璃見他心不在焉,索然無味,抱著李劍索性打起了瞌睡。
睡了一會,琉璃突然睜眼,夢囈一般對李劍說:“有人來了。”
話音未落,左側密林處鑽出兩男一女
三人衣衫襤褸,血汙遍身,神色警惕,行跡狼狽。
他們見到李劍和琉璃這個一老一小的組合,麵露驚訝,為首的男子瞥了瞥李劍手裏的兵器,眼神一鬆,主動抱拳打招呼:
“道友也是門派差遣前來探查異象的?”
李劍見他們雖然外形落魄,但模樣出塵,舉手投足之間自有氣度,顯然是修道之人,知道自己想瞞什麼也瞞不住,如實搖了搖頭,把自己的經曆簡略地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自己在山洞的遭遇。
他們三人聽了李劍的經曆,不動深色地在心裏細細推敲,確認並無蹊蹺的地方,這才各自神色漸緩。顯然這一路他們的神經都繃得緊緊,不敢稍有大意。三人借機一番安慰鼓勵,讓李劍心裏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