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3 君權相權(1 / 2)

第二日卯時,慕容南並無怒容,僅是加以責問了幾句鍾姬與皇後。羅嫻雖現了不悅色,可也隻得遵從主上吩咐,讓鍾氏為了後、宮的姬妾,在用度上不敢薄待了她。

可鍾姬並未如漢時唐姬那般,就此受了冷落。相反,慕容南是常入其所居的重霄殿。不過數月,鍾姬幸而有身的消息既有宮人稟告於中宮。

羅嫻雖微有不安,卻也隻得寬慰自個到:鍾姬此次所出必是一公主,公主再受寵,又怎及皇長子。

可事不遂她願,那日與慕容南共在重霄殿內候著的羅嫻,隻覺雙手發顫,連杯盞卻都握不緊了。一聲嬰孩的啼哭後,聽得前來告知的宦者麵有欣喜色:“恭賀陛下,得了二皇子!”

羅嫻手中的三足小鼎應聲而落,卻是勉強裝作歡愉:“妾賀喜主上又添一子,如今慎兒倒也是為長兄之人了。”

背過身後,指尖則是狠狠嵌入柱中,一層細木屑於指縫中,也不覺生疼:何必因一姬妾而多有不安之意。慕容慎才是皇長子,我兒方是日後登臨大位者,主上再偏頗鍾姬母子,也不敢罔顧立嫡立長的祖製,至多就封一富庶地的王。

自鍾姬誕下慕容瑾後,羅嫻又為慕容氏添了一女晴陽公主後,即再無所出,而後、宮之中又有幾美人誕下皇子,中宮愈發的坐立不安。

慕容慎不過四歲的稚齡,可皇後已數次和慕容南提起立儲君一事,自當,朝堂之上自也是有人望能早定東宮之主,以免日後旁生枝節。

主上自是以皇長子年幼,日後再議為由推延此事,可羅嫻瞧來,是慕容南有心讓皇二子瑾兒取太子之位。

一日,中宮煩悶不已,竟是坐步輦來了重霄殿,二皇子雖不過二歲有餘,可卻從容不迫至自個跟前,禮數無失,喚了一聲母後,細觀來,著實乖巧地很,難怪頗受主上疼愛。

若非瑾兒危及了慎兒之位,她亦會是愛撫有加。

殿內,二人對坐著,竟一時無言,反是鍾姬先行問到:“難得皇後有閑暇前來小坐,妹妹不甚榮幸,隻是有失遠迎,還望中宮不怪罪!”

“你我即是姐妹相稱,我也實言相告了,今日並非是偷閑來此,而是有一事相求!”

“即使中宮所求,隻要妾能得成之,必萬死不辭!”

“言重了,實則,於妹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費些口舌罷了。”

“皇後無妨說來!”

“這,”羅嫻思慮了片刻,笑意盈盈到:“慎兒如今也年長了,可陛下遲遲不肯下詔立為太子。主上對妹妹寵愛有加,若是妹妹能替本宮在陛下麵前懇請幾句,許主上就應允了。慎兒若是能得借妹妹之言而早日入主,今後必回待本宮一般待妹妹。而對瑾兒,定也是視若同胞弟兄。”

羅嫻言辭懇切,鍾姬滿是歉意到:“並非是我有意推脫,而是我愛莫能助。妹妹有所耳聞,朝中大臣,中宮已是數次和陛下上陳立太子一事,可陛下均已大皇子年幼不作首肯。妹妹覺陛下所言在理,何況,姐姐都言皇長子為儲君是早晚之事,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羅嫻原本和善的麵容轉而猙獰,怒到:“什麼年幼,依本宮之見,那不過是借由,否則,為何瑾兒才不過二歲,便已受封中山國!”

“皇後,瑾兒隻是一封王,陛下自是不必顧慮良多,可儲君不同,是國之根本,豈可草率。妹妹僅是一後、宮女子,知曉不當過問朝堂之事,可中宮若真要我在陛下跟前為大皇子作懇求,我僅能為之的便是替他求一封王之位,不知姐姐可願。”

“你!”羅嫻惱羞成怒,憤然離去,至此與鍾姬結下了不可解的芥蒂。

而與慕容南言,他是有意疏離皇後,有意不早立太子。想高祖建國時,幸得雲、羅、莫三家鼎力相助,太祖在世時,他等是盡心輔佐,聽從遣派,可太祖二子承襲大位後,在其三家權臣瞧來,隨後的幾帝王都不過是平庸之輩,不當再坐擁這大好江山,遂起取而代之之心,可要奪江山豈是易事,他等也隻得暫作掌控帝王的權臣。

慕容南為帝後,決心革除弊政,而首要的,便是除去阻礙他推行法令的一幹權臣。

當初他得以從太子順當的為皇帝,也多有仰仗雲、羅、莫三家的鼎力相助,如今終君臨天下,他大肆賞賜,旁人以為是主上欲表謝意,然實則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