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學生吃過晚飯之後,各自扛著設備和相機離開了房間。
隻有張佳林借口自己不舒服,一動不動地賴在床上。
學長皺著眉頭低估了一句:“還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張佳林的肩膀動了動,顯然是聽到了他說的話。
這一刻我倒是有點同情起這個女孩子了。剛才北澤喵喵喵地叫個不停,實際上是在告訴我這幾個男的都已經被凶靈纏上了。我在他們手腕上看到的黑線就是陰氣,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我問他被纏上之後會怎麼樣。
北澤舔舔自己的爪子說:“這得看那些凶靈想要幹嘛,反正,活是肯定活不成的。”
他的話搞得我毛骨悚然。我忍不住問道:“那怎麼辦,要不要想辦法救人?”
北澤卻譏諷地抖了抖自己的胡須:“救人?你自保就不錯了。這個小姑娘家裏大概是有懂行的。你現在附身的東西其實是一件法器。不過我沒在她身上感覺到法力的氣息,恐怕是家裏傳下來的護身符吧。亞亞你得記住,你不是普通人,魂魄也非同小可。這裏的髒東西如果發現你的存在,他們一定對你更感興趣。”
聽到北澤喊我“亞亞”,一時之間我覺得怪怪的。
記憶當中好像也有人那麼喊我——這個稱呼給我一種溫暖的感覺。
我漸漸開始相信北澤真的是我的守護神了。
可是讓我見死不救,我總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北澤無奈地晃了晃腦袋,說:“你別不死心。你看到我剛才叼來的魚了吧?”
我點點頭:那魚烤得油光發亮,看得我嘴饞得厲害。
北澤卻說:“那魚是死的,裏頭全都是陰氣。對我這樣的精怪妖靈來說最是大補,但要是普通人吃了恐怕會七竅流血當場暴斃。可這樣的鬼東西,這裏的村民卻吃得津津有味的。”
我一下子明白了北澤的意思:“你是說這裏的村民都已經不是活人了嗎?”
北澤喵了一聲,沒來得及說話,床上的張佳林就煩躁地坐了起來:“這臭烘烘的貓怎麼還在這裏,吵死人了。”
“喵喵喵——”
這是北澤在說:你這個不識貨的女人,本大人如此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竟然被你說成是臭烘烘的野貓?
我苦笑不得地看著這家夥張牙舞爪,搖搖頭說:“你別鬧了,還不如去附近看看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又不打算在這裏常住,你打聽清楚情況我也好想辦法離開。”
北澤氣得甩了甩尾巴:“我是你的守護神,又不是奴仆!你以後也是要走陰的,自己身邊得有個貼身鬼才行。”
這一刻我並沒有仔細聽北澤的牢騷,自然也就沒有太注意“走陰”這個字眼。
而北澤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一邊抱怨著一邊卻已經喵嗚一聲從窗口竄了出去。
等半夜幾個男人們都回來了的時候,北澤也悄悄地鑽進了屋子裏。
雖然是守護神,但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和普通的貓咪無異。此刻他的樣子有些狼狽,就像是偷魚吃被發現結果讓主人家用掃帚趕了出來的野貓。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擼了擼他的毛。可北澤立刻像是觸電一樣跳了起來,仔細看,他的臉上竟然有些紅紅的。
那模樣可真可愛。
我忍住笑意問:“查出什麼來了?”
但北澤卻一言不發,隻是跳上了書包將我此刻附身的小檀木劍拿了出來:“快走。這地方不是我們能夠處理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