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張佳林的身體裏,整個人不知為何無法移動,所以讓北澤背著往前走。
我的腦袋裏脹鼓鼓的,身體渾身上下都在痛,別說移動,甚至連說話都很艱難。
但是我還是在巨大怨念的支撐下狠狠地對著北澤吼道:“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你這個混蛋、騙子、叛徒!”
“聽話。”北澤的步子很慢。他一開口,我才注意到他的聲音也很虛弱,不僅如此,他的人形狀態像是壞掉的電視上的圖案,是不是地就抖一下,仿佛隨時隨地會消失。
但是我可不會再被北澤的苦肉計給欺騙了。我冷哼一聲,說道:“聽話?聽你的話乖乖被你害死嗎?”
“你已經死了。”北澤明明走幾步路就要喘一下氣,卻還是無比執著地懟回來,“你不是還沒有魂飛魄散嗎?激動個什麼勁?你們這些脆弱的人類總是喜歡大驚小怪。”
北澤的態度如此囂張且不知悔改,真是要把我給氣炸了。
如果他現在是黑貓的形態、如果我此刻能懂,我一定毫不猶豫地會把他暴揍一頓!
然而北澤仍舊一臉莫名其妙,好像他完全不能理解我為什麼發那麼大脾氣。
他停下腳步來緩過氣,不滿地說道:“你沒看到我現在也很虛弱嗎?有人背著你就知足吧,別給本少爺添亂了。你自己感受一下自己現在魂魄的情況,然後再來決定要不要和我發脾氣。”
北澤的語氣很冷,一時之間也將我給嚇住了。但關鍵還是他提起我魂魄的狀態的時候那語氣很複雜,叫我一顆心都忐忑起來。
生死的磨練讓我迅速成長。我想如果我此刻找回自己的肉身,那大概會變成世界上最沉著冷靜的十五歲美少女。
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得半死。
我的魂魄之中此刻到處都是黑色的閃電在遊走:難怪我渾身上下都那麼痛!
“這是什麼?”
我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了。我清楚看到自己混體表麵已經出現了不起眼的裂痕。我現在就怕自己要是聲音稍微大了點兒,都會將自己弄散架。
北澤說道:“這是龍怨。”
龍怨……龍怨怎麼會跑進我的身體裏?
我驚訝得都忘了發問。
北澤卻停下腳步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又一次將我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固定在了背上:“就快到了,你放輕鬆,再睡一覺也可以。”
他的溫柔和關切像春雨潤物細無聲,將我執著不放的埋怨委屈緩緩化解。
我意識到自己被這個所謂的守護神拿捏得死死的,不僅沒有那個與他戰鬥的實力,連人格魅力和情商也比不過他。
什麼嘛,明明對方隻是一隻黑貓而已。
我不服氣地撇了撇嘴,但魂魄的事情可不能視作兒戲,便隻好按捺住滿心的感動生氣還有其他曖昧不明的心情,乖乖在北澤身上閉目養神起來。
北澤最後在一間長方形的石室內停下了腳步。
這房間裏有著貢品祭壇,牆上還有大量精致的壁畫。
和之前的困龍室比起來,這裏看起來要美好多了。
北澤對我解釋道:“這裏本是原住民們祭祀龍脈所用,如今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