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人命。
我板著臉將窗戶用力打開,讓外麵的空氣灌進來。
那個大個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喲,是不是俺熏到你了啊?”
“是。”我老實不客氣地點了點頭,然後將北澤從桌子上抱了起來摟在懷裏。
大個子盯著他看了一下,好奇地說:“小妹子,他們讓你把貓帶上來啊?”
“讓啊。”我皺著眉頭隨意回答了一句,然後移開了視線。
不止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個大個子的注意力好像一直都放在我的身上。這種莫名其妙被人關注的感覺真是讓人很不爽。我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張佳林的身材不錯,上車之前我又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可是這個大叔看上去都四十多歲了,老牛吃嫩草過了頭吧?
這座城市並不大,中間雖然有幾個中轉站,但大多都是隻有下車沒有上車的人。
路程過了三個多小時的時候,車上的人已經少了許多。
車窗外仍然是一片死寂的漆黑。北澤趴在我的身上,毛茸茸的像是暖手爐。我睜開眼,才發現原本空蕩蕩的頭等車廂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老頭子。他們身上穿的是唐裝馬褂,頭上戴的也是民國電影裏常常能看到的元寶帽,看上去跟滿清餘孽似的。
這兩個人身上傳來冷冰冰的氣息,匆匆一眼就讓我覺得心裏難受得厲害。
附近的胖大叔說:“你也注意到了?那兩個老頭子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啊。”
也不知道這個大叔是情商太低還是怎麼樣,說這種話的時候居然連半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連我都替他尷尬。
但我們前方的那兩個老頭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仍舊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說大叔,你纏上我了是吧?”
“你一個小姑娘,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覺得煩悶嗎?”胖大叔一邊說,一邊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小姑娘,我覺的啊……這一趟不太平。”
他的話讓我的心裏咯噔一下。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難道說,這家夥是同道中人?可若是那樣他就更應當知道,我們這種人說話得要負責任,因為有些時候我們說出來的話是會成真的。
我沒有理會對方的烏鴉嘴,但心中已然警惕起來。
北澤反正是靠不上了。我隻能自力更生。
我悄悄從乾坤袋裏取出一摞符紙,借口要上廁所站起身來,抱著北澤一路順著車廂往後走,在每一間車廂的地上都甩上了一張。
地府兌換的符紙很貼心,全都自帶隱身的效果。就算是修為高超的人也未必能夠看到他們的存在,除非對方本來就對陰間的法術足夠熟悉。
做完這一切,我再閉上眼睛冥想的時候,腦中就浮現出了一張以發光符紙形成的車廂地圖。
不僅僅是過道,衛生間和公共餐廳裏我也留下了眼線。如果有哪裏產生明顯的邪氣,符紙就會立刻燃燒起來,那樣,我就可以一下子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