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對於飛花和落花來說究竟哪一種情況才更加糟糕:是端木非很可能已經將九陰屍宗的秘法大規模地傳授給了別有用心的人,還是他仍舊逍遙自在地活在某個角落裏的事實?
對我來說顯然是後者。
我記起地府之中那個男人的一雙眼,隻覺得一股寒意悄然間爬滿了身體,唯有北澤那滿身的毛絨絨才能讓我覺得好受一些。
如果這隻黑貓現在不是睡著了,那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罵我不爭氣:拜托,我可是在害怕一個隻見過一次麵到現在都沒有正麵交手過的人哎!說什麼刻在骨子裏的恐懼——豈不是在承認那個端木非是我的天敵?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我留在某一節車廂裏的符紙終於撐不住燒成了灰燼,失去保護的車廂頓時如同豆腐一樣被撕裂開來。
無辜之人的尖叫刺穿了我的耳膜。我抓起桃木劍就想要衝出去救人,卻被飛花落花一左一右扯住了我的胳膊。
剛剛還和一副想要將我們生吞活剝表情的肥金此刻卻勇敢地擋住了車廂唯一的出入口。他將手中的雙刀刀柄相對一拚,竟然就拚出了一把跟他整個人差不多高的雙刃劍。
這年頭,別人的武器怎麼都那麼酷炫?
我一邊吐槽一邊試圖擺脫飛花和落花的控製:“你們這是幹什麼?見死不救傷功德的!”
兩個老太太不約而同地苦笑起來:“小姑娘,你救不了那些人。太遲了。你看。”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外指了指。我一抬頭,就看到好幾個纖瘦的人影被無數漆黑的頭發包裹著高高甩出了車窗,手腳舞動的樣子像是抽線木偶,看得我毛骨悚然。
“救不到了。”
像是怕我不相信,飛花落花兩人特地在我耳邊重複了一遍。
我心裏不好受,牙齒按著下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那你們也別攔著我。”我聽著後麵車廂裏的慘叫聲越來越近,就算明知道自己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萬張青絲,也仍舊不理智地要求肥金讓開,讓我去後麵的車廂救人。
“哈,那你快去吧。”肥金不耐煩地拉住我的肩膀,一把將我從頭等車廂裏推了出去,“老子可沒有那個戾氣陪你鬧騰。”
肩膀上被他抓到的地方火燒火燎的疼。我抬頭看了一眼飛花和落花,一甩手將黑龍靈劍激活,飛快地向著後麵衝去。
我也真是看透了這些修煉者了。是不是這世界上的人真的已經不再把其他人的性命放在眼裏?那後麵的車廂裏還有老人和小孩,他們三個怎麼能無動於衷?
難道冷酷才能夠變強大?我才不相信。
我眼前是一副人間地獄的景象。黑發如同一股洪流在車廂之中橫衝直撞,所到之處迅速將車廂的每一個角落都布滿,一片片撞碎玻璃將其中的人向外拋去。
我衝進正受到攻擊的車廂裏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三歲左右的大胖小子連著繈褓一塊兒讓那詭異發絲從尖叫崩潰的母親手中硬生生搶走了。
這些混蛋,一個個真的以為這世上沒有人做主了是不是?
不過和其他人不同,張秀木原本就是刀鋒隊的外圍成員,正義感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他知道我現在的第一目標是救人,於是黑龍在半空之中一分為二,一條衝向萬張青絲,一條則張開長滿利齒的龍口向纏住那孩子的頭發咬去,真是好一個教科書水準的聲東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