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陳曦的質問，我唯一的反應隻能是啞口無言。
她等著我，眼睛裏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看上去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仔細看看，陳曦長得很漂亮，圓圓的娃娃臉、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上去像是小巧玲瓏的洋娃娃。
不過男人都賤啊，白玫瑰到手就變了地上髒兮兮的飯粒，紅玫瑰卻還是心頭一點朱砂。在陳曦的講述當中，我得知她和她的那個學長還真是頗有淵源。他們兩個是故事裏最美好的那種青梅竹馬。充滿藝術氣息卻不願意認真學習的大哥哥和乖乖總是如同小尾巴一般跟在他的背後的小妹妹的組合不論放到哪裏都會讓人會心一笑。
兩個人在一起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畢竟那麼多年的相處之後早就已經彼此給對方打上了自己所有物的標記。
可是男人哪一個不是有著野心？壞就走壞在陳曦太聽話太溫順，以至於曾經的甜美可人沒過幾年就已經變成了無聊乏味，而張佳林心裏藏著兄長的秘密，諱莫如深的樣子最容易吸引躁動不安的渣男。
於是學長的言談之中愈來愈多地提到張佳林的名字，以至於如此靦腆的陳曦也忍無可忍，一度前去找張佳林興師問罪。
可是張佳林卻冷笑將她羞辱了一番，兩個人的梁子就此結下了。
想到張佳林生前那傲慢的大小姐脾氣，我覺得她的確有可能在明知道對方已經有了女朋友也仍舊不放在心上。在銀十寸的那幾天裏，她對那個學長表現出來的的確是一種男女之間的憧憬和喜愛，這麼說來加入攝影社恐怕也不完全是出於算計，而的的確確有著不少私心。
隻是死者為大，我不想要再對張家林過去的性格作風妄加非議。倒是張秀木不斷在我的腦海裏歎氣，說自己這些年常年不在家裏，完全沒有盡到一個大哥應盡的職責。
我知道他覺得自己虧欠了寶貝妹妹，便故意岔開了話題：“為了那種人渣你把自己搞得像是個潑婦一樣，值得嗎？”
陳曦憤怒地瞪了我一眼：“你明白什麼？學長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隻要等他的新鮮勁過去了，還不是會回到我的身邊來？可是現在呢？他不在了啊！死掉了啊！這一切難道不都是那個賤人的錯？”
我皺了皺眉頭，發現陳曦真是已經無藥可救。
換成是我，才不要在一個根本不珍惜自己的男人身上吊死呢。那個學長越聽越奇葩，可是現在看來陳曦自己也聽沒用的，活該在一段感情裏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沒有了與她談話的興趣，警告她不要再糾纏我、更不要將我到底是不是張佳林本人這個問題往外說之後，就準備離開。
轉身的一刹那，我聽到陳曦不屑一顧地在我的背後嘟噥：“我當然不會說出去了，我又不是傻。你不是張佳林才好呢，學長都死了她有什麼資格活下來？”
陳曦語氣裏的怨毒和瘋狂與她可愛的外表一點都不相配。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感歎大人的世界可真可怕。
談個戀愛都能夠把自己談成失心瘋的樣子，這麼看來，還是我這個十五歲美少女的日子比較自在。
我和陳曦拉開了距離，北澤便晃晃悠悠地不曾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嘴上竟然還叼著一條小魚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