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想到,無色卻開口幫那個老和尚開脫:“他是別無選擇。”
我一挑眉頭:“什麼意思?”
無色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和他……我們兩個是一樣的。”
我無奈地瞪著他:“所以說……什麼意思啊你?平時不是很凶悍嘛,怎麼這個時候卻開始支支吾吾的了?”
無色一言不發,跟著北澤往外走。我仍舊舒舒服服地讓北澤以公主抱的姿態抱在懷裏,一直到陽光重新灑在我們身上,我們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真是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我的招魂幡裏裝了幾十個小孩子的魂魄。隻可惜,已經成型了的咀咒之子我卻沒有辦法救下來。
無色站在陽光之中,慢慢說道:“那個老和尚也好,我也好,我們都是佛奴。”
佛奴。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一種詭異的邪氣,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就像是一條毛毛蟲偷偷鑽進了我的衣服裏似的。
北澤卻明顯聽說過這種東西的存在,冷笑一聲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竟然還在用這一套?印度那邊也就算了,畢竟佛教的規矩本來就是從那些瘋子的家鄉傳過來的。但是沒想到堂堂少林寺竟然也還有佛奴的存在?”
北澤這番話一點麵子都不給,無色的臉上頓時掛不住了。他一句話都不說,受盡屈辱的表情卻連我這個和他有過節的人看著都覺得心疼。
我忍不住戳了戳北澤的胸膛:“你說話那麼衝幹嘛啊?”
“不滿意?”北澤不懷好意地勾起了嘴角。我心中暗道不好,可還是太遲了。他竟然就這樣鬆開了手自己變回了黑貓的形態,可憐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這、這個該死的家夥!
我真是要抓狂了:不指望他憐香惜玉,但是能不能拜托他好歹在對待易碎品的時候小心一點啊?我這具肉身可是陶土做的好不好!這麼掉下來不小心把屁股摔碎了的話怎麼辦啊喂!
我揉著摔疼的地方,狼狽地站起身來。一隻手伸過來幫忙將我扶起來。我轉頭一看,沒想到向我伸出援助之手的人竟然是無色。
嘖嘖嘖,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無色一向都巴不得我立刻就死掉,現在竟然會向我示好?
無色的臉色有些尷尬,最後低下頭去說:“剛才……多謝。”
“謝我什麼?”
“鎮壓心魔。”無色頓了一下,然後忽然對我道歉,“過去……是我有所冒犯,對不起。”
一直以來無色都表現得高傲且充滿敵意,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指望他會對我道歉。說實話,他之前每一次對我出手都抱著殺心,如果道歉就能夠獲得原諒那也未免太容易了一點。但問題是我這個人就是心軟啊。別人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到我這裏但凡是對我態度好一點的人我都沒辦法硬起心腸來,也不知道是因為生性遺傳了老爸身為國家軍人的善良大度,還是因為我沒有記憶,所以下意識地覺得什麼事情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不在乎自然也就不會心懷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