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醒的時候,四周是一片溫暖耀眼的金黃。濃鬱的花香幾乎麻痹了我的嗅覺。我頓時意識到,自己應該還是被金色鳶尾花保護在內。
我試著在心中呼喚北澤,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我將腦袋貼在花瓣上,隱約能夠聽到激烈的打鬥聲。
怕是北澤和化骨打起來了吧?
我體內的能量已經完全轉化為了死亡能量,所以花瓣在我的手中很快蔫吧下去。
外麵果然一片狼藉,北澤和化骨打得上天入地飛沙走石,我隻能勉強看到他的一生黑袍和空中不斷盛開又消失的鳶尾花。
我不禁冷笑一聲:化骨這是準備和我撕破臉皮了嗎?如果真是那樣,在灰白死地裏和北澤戰鬥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融合了死靈珠之後的灰白死地與我之間的契合度一下子變高了。雖然這裏仍然沒有達到一個完整小世界的水準,但是已經隱約有了規則的痕跡。
至少,我心念想什麼,灰白死地就能夠立刻做出回應了。
無數的灰色藤蔓毫無預兆地從天空之中探出,一瞬間就將化骨結結實實地包裹起來。
我一步步踩著藤蔓形成的階梯走到他的麵前,然後伸手將北澤拉到了身邊。
“你是我的北澤,還是那個壞脾氣的熊孩子?”我緊盯著北澤的雙眼試圖看出端倪。
他沒有說話,視線卻開始閃爍。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別想要現在切換人格。我不是傻子。如果你希望我從此以後再也不理你再也不讓你幫忙的話,就盡管切換吧。”
北澤果然被我威脅到,沉默不語地恢複成黑貓的形態,但那視線還是我所熟悉的那副樣子。
不過,他為了不違背與方家定下的守護契約所以才沒有從我身邊逃跑——這種事情似乎也沒什麼值得我高興的。
我將恢複成黑貓模樣的北澤抱上肩頭:之前降頭師留下的傷口顯然很頑固。到現在他的尾巴還是斷了一截抱著繃帶的模樣,看上去特別可憐,搞得我也沒辦法生氣怪他逃避我的事情了。
而半空當中的藤蔓因為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便自顧自遵循覓食的本能,一眨眼就把化骨給纏成了一個毛線團。起初還有尖銳的光芒從藤蔓內部刺出,但是那掙紮很快就越來越弱,幾分鍾後就已經沒了動靜。
我揮揮手,讓藤蔓稍微鬆開一些,然後看著裏頭萎靡不正的熊孩子微笑:“怎麼樣,被抽取能量的滋味不好受吧?”
化骨惡狠狠地瞪著我:“小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了?”
“原來如此,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啊。”
我不禁憐憫地笑了起來。
此刻的化骨雖然身形還是矮小的孩子的樣子,但是外貌卻已經完全變了。他滿臉都是褶皺,看上去簡直像是被剝掉了繃帶的木乃伊。一想到這個東西以前一直管我叫小姐姐,我就覺得胃裏翻騰得厲害。
“沒有了能量的支撐之後竟然變得那麼醜陋,難怪你就算是用偷的都要抓著能量不放呢。”我同情地搖搖頭,然後改變了語氣,“可是,我最討厭偷雞摸狗的人了。說起來你這段時間對我任務的貢獻也一點都不差,單單給你一些能量讓你保持水靈靈小正太的樣子,我也不至於吝嗇啊。”
化骨狠狠瞪著我,似乎想要說話。可是他張開嘴,發出的卻隻有呼哧呼哧拉風箱一樣的聲音。
“現在知道害怕啦?”我在他的眼中讀到恐懼,卻一點都不覺得同情,反而有一種很解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