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的日子永不見天日。大量的能量輸出讓我的腦袋一陣陣抽痛,而灰白死地裏的能量儲備早就已經空掉,大量的消耗完全跟不上補充,我的雙手也因此而被鋼爪的反作用力給弄得鮮血淋漓,皮肉和鋼爪幾乎都黏到了一起。
但是我連停下來恢複傷口的力氣都沒有。腰間的鳶尾花越來越淡、綁在胸前的北澤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流血,本來就微弱的氣息已經幾乎完全消失了。
不知道挖掘了多久,我的麵前終於浮現出熟悉的光芒——傳送陣的光芒。
我一身狼狽地從土層裏鑽了出來。才剛剛伸出一隻手,外麵就有人動手將我向外拉:“看到她了,還活著!”
“亞亞!亞亞!天呐,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老媽的聲音忽遠忽近地傳來。此時,我已經沒有力氣去追究這幾個明明應該先一步離去的人為什麼還留在如此危險的鎮罪塔裏了。我明明記得他們走出了傳送陣,難道說他們又重新返回來了?
透過模糊的視野,我果然看到胡玉飛和渡鴉身上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而傳送陣所在的房間裏東一具西一具的都是印度和尚的屍體,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昭示著這裏經曆了怎樣的惡戰。
這兩個家夥。
胡玉飛姑且不提,但是渡鴉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贏得了我的信任。
我借著胡玉飛的力氣吃力地從土石裏鑽了出來,這才解除胸前的防護法術,急吼吼地提醒:“你們當心一點……北澤……先救他。”
胡玉飛的手一頓,聲音裏透著明顯的怒氣:“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了嗎?”
“師父,先救他。他活了,我這些傷就不算是什麼了。”我一邊說著一邊軟倒下去,整個人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一次睜開眼,是因為車後座不斷的顛簸讓我渾身像是散了架。
胡玉飛睜開眼透過後視鏡朝我笑了笑:“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好……”我拖動疲憊的身體坐起身來,從乾坤袋裏取出丹藥吞了下去,這才覺得整個人算是活了過來。
我四下一打量,卻沒有看到黑貓的身影,不禁擔心起來。
胡玉飛看到了我不安的表情,冷笑道:“為了一個妖孽,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師父,你對北澤有偏見,這樣太不公平了。”想到北澤用破敗的身體為我疏導能量,我愈發覺得胡玉飛不公平。
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胡玉飛到底是刀鋒隊出身,要他接受自古以來就是災難和死亡象征的孽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我歎了一口氣,說:“師父,你這樣我多位難啊?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說實話,北澤對我來說更重要。你如果再這個樣子,以後若是我傷了你的心就不要怪我了。”
胡玉飛不可思議地等著我,最後搖了搖頭:“果然是長大了。”
“說得好像您看著我長大似的。”我苦笑一聲,“咱們認識才多久?師父,我敬你重你,可能不能請你也理解我的感情?”
“自古以來,與孽有關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胡玉飛扭頭看了我一眼,“你想清楚了?”
“自然是想清楚了。”我一邊說一邊輕輕按住腰間:金色鳶尾花又已經恢複了原先略微灼熱的溫度,堅實有力得如同強健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