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頭,雙臂環抱在胸前,看上去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他說:“這樣太亂來了。”
渡鴉難得地與他爭辯起來:“難道大小姐自力更生做事,在你眼中看來就是亂來?”
北澤果然怒了。
他冷笑一聲道:“你算是什麼東西,與我這樣說話?我是亞亞的守護神,她怎麼做怎麼說,不聽我的難道還聽你一個外人派來的眼線說的話?”
渡鴉的臉色頓時難看下去。
我趕忙打圓場:“幹嘛幹嘛?吵架啊?大家都是一家人火氣衝天的幹什麼?”
北澤冷哼一聲,恢複成黑貓的形態,傲嬌地拿屁股對著我:“胳膊肘往外拐,有你後悔的時候。”
“哎——”
我無奈地喊了一聲。
但北澤已經優雅地從窗口跳了出去。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著渡鴉卻不知該如何為北澤的行為解釋。
但渡鴉卻絲毫不想要聽我幫他辯解,隻是問我還要不要按照他的計劃行動。
北澤已經生氣了,如果我再幹擾渡鴉的計劃,頗有點裏外不是人的意思。
所以我點了點頭,重新鑽進了他身上那個錦囊裏。
那錦囊和我的乾坤袋差不多,也可以收到靈魂裏去。
我藏在渡鴉的魂魄裏,卻可以將神識黏在他的身上,看到周圍的一切。
渡鴉來到最後一條還沒有出過事的安魂巷裏,先找了個地方吃了一頓晚飯。
等他磨蹭完,天也差不多黑了。
“大小姐,別擔心。”渡鴉安慰了我一句,便自顧自地結賬離開了餐廳。
他裝作醉酒的樣子,一步步往巷子裏走去。
不遠處傳來一陣好聽的歌聲。
就算我是個女的,聽著也有點心神蕩漾。
渡鴉悄悄捏住了我之前兌換來的安神符,然後一步步向上走去。
為了當一個稱職的誘餌,渡鴉今晚幾乎沒有佩戴任何防禦裝備。
換句話說,如果他真的被勾魂,那就隻能靠我來保護他了。
對於渡鴉這種為了任務奮不顧身的做法,我真是滿心佩服。
原本一眼可以看到頭的巷子似乎變得永無止盡。
也不知道渡鴉往前走了多久,歌聲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我家好兒郎喲,跋山涉水回來咯。我對鏡塗著香粉喲,嗨喲~”
不知道是民歌還是酒肆小調的曲子配上女人柔腸千回的嗓音,勾得人心裏躁動不安。
渡鴉的腳步逐漸變得僵硬。
他沒有裝備,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我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隨著那歌聲,一隻隻青灰色的手掌穿過他的身體,然後爬上了他的靈魂。
那些手掌並沒有進行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隻是在將他的靈魂向外拉去而已。
所以,我也就沒有幹涉,隻是靜觀其變。
渡鴉的魂魄很快就被拖出了肉身。
我這才看清楚麵前的人。
那的確是一個漂亮得過分了的女人。
紅色的旗袍穿在她的身上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一般,讓人挪不開眼。
她的手中抓著一把紅色紙傘,看上去像極了最近很流行的對戰平安京那個遊戲裏的人物。
這是……人類?
不,不對。
她身上的氣息是死物沒錯。
但是如此活靈活現……她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