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胡玉飛是否與我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師父，這到底……是什麼？”我手上用力，疼得北澤喵地叫著逃脫了我的懷抱。
胡玉飛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不要看。”
可是剛才匆匆看到的一幕已經牢牢銘刻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我第一次痛恨這一雙可以直接看到靈魂的雙眼。
在那一片血光之中，我看到無數的魂魄被吸收到了一起。
然後，他們的身體仿佛承受了來自黑洞的吸引力，紛紛折疊起來。
魂體忠實地演繹著肉身遭遇的痛苦。
他們的四肢扭曲、脊椎破損，最終，所有的魂體被糅合到一處，變成了一顆閃閃發亮的血玉。
這些魂體沒有發出聲音，但那扭曲的表情已經仿佛是在我腦海當中拚盡了全力在呐喊。
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師父，我頭疼。”
“一會兒就好了。不要看、不要聽，把你的神識關閉。”胡玉飛的聲音裏寫著滿滿的心疼。
除此之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按照胡玉飛所說的，完全關閉了自己的意誌，將魂魄潛藏到了灰白死地之中。
我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
為了加快調息的速度，我直接下降進入地麵，最後來到當初吸收的死靈珠所轉化成的空間核心附近。
死亡能量是冰冷的，此刻卻讓我感到溫暖又安心。
我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意識朦朧地感受著能量的洗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醒了過來。
一睜眼，我就看到北澤盤膝而坐，漂浮在我身前的能量虛空之中。
我一睜眼，他就察覺了。
他的金色眼眸裏浮現淡淡的笑意：“醒了？”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哪一個人格？”
“是我。”北澤溫暖地笑著，伸手將我抱進了懷中，“我是你的守護神。惡意那個家夥雖然強大，卻不懂得照顧人。讓你受委屈了。”
我搖搖頭，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昏昏欲睡：“我這是怎麼了？”
北澤說，我的魂魄是受到了萬靈血陣的衝擊，隻要好好休養一番就沒事了。
這段時間，他說我還是待在灰白死地裏調養為好。
我愕然地點了點頭，想說自己完全沒注意到魂魄受損的事情。
然後，我問北澤現在外麵的情況如何。
北澤問道：“你所說的外麵的情況， 是指哪一方麵？”
我想了想，先問道：“城市那邊怎麼樣了？”
話雖如此，我卻隱約猜到了答案。
果然，北澤說，他先得告訴我萬靈血陣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想起胡玉飛聽到“萬靈血”三個字的時候那嚴峻的麵色，愈發緊張起來。
根據北澤的解釋，萬靈血陣是這世界上最邪惡最陰毒的陣法之一。
萬靈血陣具體的布置其實沒有嚴格的規矩，隻需要滿足幾個條件，就可以創造出萬靈血，差別隻不過是純度和強度不同而已。
每一顆萬靈血需要一萬生魂煉製。
陣法啟動的一刹那，魂魄被強行從人體內剝離，然後融合成萬靈血。
在這個過程當中，每一個肉身都必須存活著。
隻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讓魂魄承受痛苦、積聚怨氣。
更可怕的是，這樣創造出來的萬靈血，其實還是半成品。
隻有九顆萬靈血、合計九萬怨氣生魂融合在一起，才能夠稱得上是真正的萬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