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澤對於我將端木鈴供出去的行為很是不解。
也對。
他可是堂堂的孽,妖物和鬼物之中都處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人。
而夢魅呢?那可是鬼靈當中最地層的東西,在地府經常是被人當作玩物送來送去的。
也就端木非這人畫風清奇,偏偏收了個夢魅當妹妹,連姓氏都一並給她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端木非雖然是個大反派,可這人重情重義。我是覺得九爺要是去找端木鈴的麻煩,說不準能把他給逼出來。”
北澤一提到端木非就變臉:“把他逼出來幹什麼?你們兩個來一場鵲橋相逢嗎?”
我一聽就知道,這死傲嬌又吃醋了。
不過北澤吃醋的時候還是人形比較有味道。
作為一隻貓對著我擠眉弄眼的,怎麼看都有點……不太合適。
萌是萌了,可那是寵物撒嬌的萌啊。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北澤腦袋上一頓擼。
他“喵”地叫了一聲,氣急敗壞地化作人形:“方蘇亞,你膽子越來越大!”
我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笑著對他吐吐舌頭:“不是我膽子大,是你吃飛醋的樣子讓我忍不住就想動手動腳,這不能怪我。”
“不怪你,難道怪我?”北澤被我的歪理給氣傻了。
我趁這個機會直接從城主府溜了出去,急著要將地府的發現告訴胡玉飛他們聽。
至於為什麼要想辦法把端木非逼出來,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媽對於端木非那種不正常的偏愛實在讓我有點心裏發冷。
如果能夠在她麵前證明端木非的確不是個好人,我和她之間的矛盾會少很多。
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好不容易將老媽救回來,自然不是為了日日夜夜和她像是冤家一樣吵個不停。
而且,我也很好奇我“生前”與端木非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知道太多我不知曉的情報。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要淪落到從敵人身上發掘自我的地步。
這些話我沒好意思跟北澤說。
北澤這家夥太聰明了,我說什麼他都是一副看笨蛋的態度。
雖說這是他人設當中的萌點之一,可時間久了我這個被人鄙視的多受打擊呀?
我首先找到的是胡玉飛。
如今灰白死地的鬼城已經頗具規模,雖然仍舊是空空蕩蕩的,但至少這些留下來的魂魄們在我離開的時間裏已經修煉得有模有樣了。
如果要他們去地府大殺四方,那顯然不顯示。
但如果隻是和刀鋒隊的基層人員對陣,還是綽綽有餘的。
北澤在後麵裝模作樣地追著我罵了幾句,然後就停下了腳步,讓我放心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兒,鬼城這邊交由他打理便是。
聽他這麼說,我忍不住甜蜜地笑了起來。
北澤是個野性子,從來坐不住。
但為了我他卻甘願在這死氣沉沉的灰白死地裏管事兒當內勤,由此可見,我在他心裏多麼重要。
而且,我很感激北澤這一次放開了手讓我自己做事,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寸步不離地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知道他那兩重人格依舊處在分明敵對但又擁有共同戰線的詭異狀態之下,隻是不知道下次再進灰白死地的時候,我看到的是熟悉的北澤還是那個壞得人牙癢癢的魔性裏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