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年輕人想買些什麼禮品……”一個蒼老滿臉皺紋的老頭,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顫悠悠的走了出來。形如枯槁的身軀猶如剛從棺材裏爬出來一樣,一雙渾濁狹小的眼睛真不知道還能不能看的見人。“你這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知道生意怎麼樣。”胡天佑隨口問。老頭嗬嗬一笑,顫悠悠的坐到一張椅子上回答道:“生意還可以,不過我寧可它生意慘淡,沒有人光顧才好。”這老頭的確有些精神不正常,胡天佑撇了撇嘴本想拉著許瑤離開這裏,可是許瑤卻津津有味的開始挑選起了禮品。看到這,胡天佑無奈的聳了聳肩,從新走到老頭身邊。“看樣子這裏的東西似乎都被人用過似的,難不成你這裏是禮品回收在出售嗎?”“嗬嗬,小夥子好眼力。”“不過我這裏的所有禮品都要‘有緣人’才能帶走。”“人一生的機緣有很多種,有好有壞,好的時候攔也攔不住,可是遇到不好的時候,逃是逃不掉的。”“切,又答非所問。”胡天佑實在不願在和這個古怪的老頭談論這些沒有營養的東西了,見另一邊許瑤還在選禮品,便走上前問她:“怎麼樣有沒有合適的,沒有的話那就走吧。”“等一等阿佑,你看這個怎麼樣?”說著,許瑤不知從哪裏抱著一個嬰兒大小的仿真娃娃對胡天佑獻寶道“這個可不可愛,漂不漂亮?”說實話這個娃娃做工極為精致,她身穿一身精致小巧的洋裝。她的皮膚象是真人的一樣充滿彈性,象牙膚色的臉頰上還帶著淡淡的紅暈,黑漆漆大大的眼睛活靈活現,頭上兩隻衝天羊角辮極為可愛。而她的頭發看上去一點也不象那些玩具娃娃的頭發那麼假,烏黑油亮十分有光澤。這個娃娃看似三四歲的模樣,可是身材卻猶如嬰兒一般,簡直就是一個以假亂真的真人娃娃。不過胡天佑卻不太喜歡這個娃娃,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它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似乎它那圓溜溜的眼睛中充滿著一絲悲傷和哀怨,而且每多看它一眼,胡天佑就有種說不出的寒意油然而生。“一般般,多大了還玩娃娃,許瑤我們還是走吧。”說著,胡天佑拉起許瑤的胳膊便想要往外走,可是許瑤卻猛地掙脫了他的手掌。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違逆胡天佑的意思,掙脫他的手掌。“許瑤你……”“我就要這個娃娃,說好我生日你給我買禮物,這個娃娃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許瑤的話語中充滿著令人無法違逆的固執,而一旁的禮品店老頭卻不禁哀歎一聲搖了搖頭。“好,我給你買還不行嗎,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的大小姐。”見胡天佑答應給她買這個娃娃,許瑤立刻又多雲轉晴,女人啊,果然是種善變的動物。“老板這個娃娃多少錢?”胡天佑無奈的走向那個老頭問。“十元……”“十元!”胡天佑晃了晃腦袋,似乎想要驗證自己有沒有幻聽。像當今這個時代,十元錢根本已經不算是錢了,隨隨便便吃頓飯都十幾元,而十元錢基本上跟白送沒什麼區別。眼前這個仿真娃娃,光憑賣相和製作手藝來說,就足夠價值幾百甚至上千元。可是眼前這個老頭卻老眼昏花,根本不懂得生意之道,看來這次倒是真撿了個大便宜。“這是兩百元,娃娃歸我。”“老板以後做生意可不要這麼瞎做了,難怪你這裏的生意這麼差勁。”胡天佑隨手掏出兩百元遞給老頭,然後帶著歡天喜地的許瑤走出禮品屋。望著手中兩百元大鈔,老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他顫悠悠的站起身子向禮品店屋內走去,隨即從屋裏傳出一段奇怪的歌謠:“機緣屋,真奇怪。”“運氣好,你別來。”“倒黴運,把禮買。”“越是便宜,越遭怪……”在一間頗為別致的小餐廳裏,胡天佑為許瑤把剛買來的生日蛋糕插上蠟燭。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也預示著許瑤已經是個成年女生了。“老婆許個願吧。”許瑤嬌嗔看了胡天佑一眼,眼中充滿濃濃的情意,接著她默默閉上眼睛低聲許著願。原本是如此浪漫美好的時刻,可胡天佑卻忽然被一股寒意嚇得一哆嗦。隻見餐桌一旁放著許瑤下午剛買的那個仿真娃娃。此時它黑洞洞的眼睛睜緊緊地盯著餐桌前的他們,或者說是死死的盯著許瑤。而一直亙古不變的嘴角上,卻悄悄地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