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的屋子內,煤油燈的火苗在靜靜的搖曳。四周布滿蛛網的牆壁,似乎在訴說著這座房子古老的曆史。圍坐在木桌前,大口吃著熱湯麵的兩人,平生一次發覺,一碗普普通通的白水煮麵,竟然有如此美味。“柳嬸,您不用在忙活了,我們已經都吃飽了。”胡天佑放下碗筷道。一旁蹲在牆角的五旬老漢柳富貴,掏出別在腰間的旱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一時間,一股濃重的煙葉味,開始彌漫在整個屋子裏。“我說你這個死老頭子,有客人在,你那個該死的煙杆子能不能別抽啊。”柳嬸有些埋怨道。“不礙事的,柳叔您繼續。”袁靚善解人意的起身,幫助柳嬸一起收拾碗筷。一般也隻有在外人麵前,這個小辣椒才會裝成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樣。然而對於自己人,她就立刻原形畢露,刁蠻、古靈精怪,統統華麗大變臉。想到這,胡天佑不禁無奈的苦笑一聲,起身幫忙收拾,卻被柳嬸一把攔住。“哎呀你們坐,這點活我一個人幹就可以了,鄉下沒什麼好嚼頭,這是去年我晾的棗子幹,隨便吃吃。”盛情難卻,胡天佑和袁靚隻好重新坐回桌旁,這時,抽旱煙的柳叔開口了。“你們這兩個娃娃,膽子真大,大半夜也敢在林子裏走。”“要知道,這附近的山林裏有狼出沒,出了事該多危險啊。”胡天佑他們也是無奈之舉,隨即將道路坍塌,轉道山林的事說了一遍。聽說他們此行目的地是紅葉鎮,柳叔道“那趕巧,明天我正好去鎮上販藥,你兩個娃娃隨我一道,我駕馬車捎上你們。”“哈哈有馬車坐,那真是太謝謝柳叔了。”“客氣個啥,不就是順道的事嘛。”“不過年紀越來越大,腿腳有些不靈便了,以前去鎮上販藥都是二蛋,如今……”一提到二蛋這個人,屋子裏的氣氛不知怎麼,忽然變得凝重了許多。旁邊正在洗碗的柳嬸,輕輕咳嗽了一聲,似乎有意想要警告柳叔。然而說漏嘴的柳叔也是一臉尷尬,急忙想要轉移話題。但他卻不知道,眼前這兩個娃娃,乃本世紀最熱衷隱私秘密的八卦王!“請問,二蛋這人,是不是二老的兒子?”胡天佑突然問道。柳家夫婦一驚,他們並沒有告之,可是他又是怎麼知曉的?撓了撓頭,胡天佑指向角落裏一張供奉的照片。照片上,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他們。看照片新舊程度,似乎喪期剛過,桌子上還擺放著瓜果等祭品。“哦,難怪我們一開始敲門,你們不想開門呢。”“真是不好意思,喪期之間,打擾你們了。”袁靚一臉歉意道。“並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二蛋他敲的門……”柳叔語出驚人,但看他與柳嬸的樣子,似乎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真有亡者敲門這種恐怖的事情嗎?通過柳叔的描述,胡天佑二人這才了解到,他們柳家世代以采藥為生,一直生活在這裏。年近五旬的夫妻倆,膝下隻有一子,取名柳二蛋。但年近三十還未婚娶,因為他天生就是一名聾啞人。為了延續柳家香火,父子倆每天早出晚歸上山采藥,為的是能掙夠錢,買一個媳婦回來。誰料就在半個月前,一場暴雨過後,二蛋渾身傷痕累累的跑了回來。還未進門,便突然斷氣,從此留下柳家老倆相依為命,整天以淚洗臉。至此,似乎一切都還正常。但自從二蛋死後,柳家夫婦就經常夢見他們兒子一臉凶神惡煞的衝他們吼叫,至於喊些什麼,卻不得而知。接著,他們家每到半夜總是聽見有人敲門聲。可每次打開房門,門外卻總是空空如也。起初夫婦倆以為是鄰居家小孩在惡作劇。一次夜晚,敲門聲再度響起,夫婦倆並沒有急著開門,而是早早守在門邊,透過門縫向外瞧。可這一看不要緊,直接嚇得柳嬸昏了過去。因為門外,竟然直勾勾的站著早已經入土為安的死者……柳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