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裏幹了許多年的夥計一眼就能看得出什麼樣的人是大客戶,什麼樣的人是窮鬼。客棧的門口剛一來人,他搭眼一看,便知道這一定是兩個窮鬼,不僅沒有富人的那種趾高氣揚的氣勢,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十分的破舊,所以也熄了前去招呼的心思。
寧冷拉著月兒的小手走到了正在打瞌睡的老板身前,敲了敲桌子,見他醒過來之後向他問道:“老板,你們這裏最便宜的房間多少錢一晚?”
客棧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又高又瘦,不過一雙眼睛卻是異常的明亮。
“五十個銅錢。”
“太貴了,能不能便宜一點?”他們身上現在一共才六兩多銀子,其中五兩是鎮長買酒館的錢,一兩多是寧老頭留下來的錢。不省著點花的話,以後沒錢了就作難了。
聽到寧冷壓價,客棧老板吹了吹自己的胡子,瞪著眼睛說道:“小孩子,你去街上打聽一下,除了我這裏,還有在五十銅錢以下的房間嗎,要是有的話,我這裏的房間隨你住不要錢。”
寧冷看了月兒一眼,見她點頭之後,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布兜,細細的數了一百七十枚銅錢出來,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麵,“我要定三晚,另外的二十錢你給我們送一份飯菜過去。
在跑堂的帶領下進入一個極其狹小隻放了一張床的房間後,月兒愁眉苦臉的說道:“哥哥,在這裏的花銷太大了,要是將手裏的錢花完了怎麼辦?”
寧冷躺在床上,揮舞著雙手道:“花完了我就去賺,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嘿嘿。”月兒對著他笑了笑,自己也爬到了床上去,在他的身邊躺下,“哥哥,那個姐姐放在你懷裏的東西是什麼?”
寧冷伸手將懷中的金色軟布拿了出來,雙手平舉著放到兩人的眼前。軟布不大,異常的柔軟,拿在手中感覺不像是布料,反倒是像什麼動物的毛皮,上麵紋著一副精美的畫麵。
畫麵中十隻金羽三足的巨大神鳥依次排列在天空之中,身上冒著熊熊的火焰,像是十顆巨大的太陽。下方無邊的土地已經幹涸,甚至還布滿了裂紋,像是被神鳥散發的熱量給曬裂了。
“砰砰砰。”正在他們研究這幅畫的時候,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客官,你們要的飯菜來了。”
“我去開門。”月兒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蹦跳著向門口走去。
寧冷搖頭笑了笑,將視線再次投到軟布時卻詭異的發現,那十隻神鳥的位置竟然發生了改變,嚇的他手一抖,將手中的軟布直接扔了出去。
“怎麼了?”月兒接過飯菜回來時,就發現了這一幕。
“沒什麼,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寧冷搖著頭伸手去拿那塊被他扔到地上的軟布,不過在接觸到的一瞬間手指竟然感覺到了極高的熱量,被燙的慘叫了一聲之後,跳著腳瘋狂的甩著手指。
月兒奇怪的看著寧冷,心裏在琢磨他是不是在捉弄自己,不過看了一會兒之後發現不像,於是就伸手抓向軟布。
“不要碰,很燙。”寧冷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月兒隨手就將軟布拿了起來。
“沒有溫度啊!”月兒來回的摸了幾次,也沒有發覺有一丁點的熱量。
寧冷伸出手再次觸碰金色軟布,這次卻沒有感受到燙。將軟布從月兒的手中拿回來,細細的打量著,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
“真是怪事。”寧冷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隨手將軟布丟到了床上,“吃飯,吃飯,不管它了。”
吃完飯之後兩人肩靠肩的睡下了,那塊金色的軟布就放在了寧冷頭邊。在兩個人都進入夢鄉之後,軟布上麵發出了一道黯淡的金光,慢慢地漂浮了起來,畫中的十個神鳥像是活過來一般,在畫中四處飛舞著,嘶吼著,卻始終不能突破畫的禁錮跑出來。片刻之後,神鳥再次被固定在畫麵的半空之中,黯淡的金光隨之消失,軟布從半空中掉落下來蓋在寧冷的臉上。
第二天,寧冷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到臉上的異樣之後就將軟布將臉上拿了下來,隨手放到了自己的衣襟之中,翻個身準備繼續睡覺的時候,眯瞪的雙眼忽然瞥到月兒正在不停的顫抖著,她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痛苦和冷汗。可能是不想吵醒自己,這個丫頭就一直咬著牙忍著,嘴唇都被她咬破了一個口子,鮮血將粉紅的嘴唇染成了豔紅色。
睡意一下子就消散了,寧冷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著急的問道:“月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盡管身體像是被千刀萬剮一樣痛苦,但是她還是艱難的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我沒事,休,休息一下….”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寧冷抱了起來。
“這種狀態還叫沒事,傻丫頭,難受為什麼不叫醒我,非要自己忍著?”寧冷第一次朝她發脾氣了,雙眼簡直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