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並沒有不悅,這才鼓足勇氣又說了句:“還有,喬爺,我在盛庭向來都是隻陪酒不出台的。”
潛台詞就是希望他能放過我。
喬江北卻像是沒聽出來我的意思,我話音剛落,他便站直了身體朝我走過來,幾步路的距離眨眼便到,喬江北伸出手在我唇瓣上緩慢摩挲,他聲音輕緩,帶著一種我形容不出的情緒:“也就是說,我是你的第一個客人?”
把‘客人’換成‘男人’也許會更貼切,我心裏這樣想,可是這樣的話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喬江北說。
他的手指還在我的唇上移動,我身子有些僵硬,好半響才點頭嗯了聲。
喬江北鬆開我,轉身出了洗手間的區域,我正有些發呆他就這麼走了是什麼意思——是不相信還是覺得我在待價而沽?
然而我還在驚疑的時候,前麵喬江北的身體卻頓了頓,然後他說了句:“知道了。”
知道了?
什麼知道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喬江北,他卻隻是重新邁開長腿,漸漸消失在拐角。
等我重新回到包廂的時候,裏麵的長桌已經被移走了,轉而換上了三張麻將桌,其中兩張坐滿了其他人,剩下一張還空著。
喬江北他們三個人還在沙發裏坐著,見我進來,顧清明語氣曖昧:“哎~美人兒~你和江北剛才好巧一起去了洗手間喲~時間還是有點長喲~江北回來的時候心情很好喲~”
我下意識看向喬江北的位置,半響有些無語的看著顧清明——喬江北一張麵癱臉,你從哪裏看出來他心情不錯的?
再說了,時間哪裏長了,不要用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語氣說話好嗎?
然而,包廂裏已經響起了各種起哄聲,我有點不知所措,喬江北很難得的替我解了圍:“不是三缺一嗎?人來了。”
他用指尖隔著空氣點了我一下,別說我愣住了,就是顧清明也有些傻眼:“江北,咱們什麼時候三缺一了?人不是剛好嗎?”
他們三個人旁邊還坐著一個男的,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對這個人還有印象,是喬江北的發小,據說也是從小到大的交情。
喬江北掃了眼顧清明:“我不去,她替我。”
包廂裏好多人在喬江北話音落下的時候齊齊看向我,我趕緊搖頭:“喬爺,我不會!”
我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玩過麻將,要我跟他們一起玩,豈不是送錢?
想到沈碧雲還欠著賭場的五百萬,我的心頓時就涼了下來。
“贏了算你的,輸了記我的賬。”喬江北看著我說了句。
坐在我身後的沙發上慵懶的看著我,微微眯起的狹長鳳眸很是性感。
這一下就連安南都笑了起來:“文靜,過來吧,江北他心情是真的不錯,你就放開了玩。”
我還是有點猶豫,看著喬江北,他對著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直接上桌。
等到除了他之外的三個人都上了麻將桌,顧清明催促了我幾聲:“過來啊,小美人~我忍不住要大展雄風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江北的小金庫贏幹淨!”
安南也對著我招了招手,我最後看了眼喬江北,發現他確實沒有想起身的動作,這才抬腳往麻將桌的最後一個空位走了過去。
剛洗完牌,開始壘長城的時候,喬江北從沙發裏起身走到我身後,他隨手挪了張凳子坐在我身後,大概是因為三張麻將桌之間的間隔太近,喬江北坐得離我也就有點貼身,他呼吸的熱氣全灑在我脖子上,我緊張得連牌麵都看不清楚。
輪到我摸牌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全在喬江北身上,連看都沒看就想把牌扔出去,身側一隻修長的手握住我的手腕:“你看牌了嗎?”
我定睛看了會男人指節分明的五指,好半響才控製著自己的視線轉移到牌麵上,這一看,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居然一手好牌,自摸出來的牌湊上去——
“我糊了。”我小聲說了句,然後把牌麵壓下攤開。
顧清明一下就鬼叫了起來:“你們這是作弊!喬江北!別以為咱們熟你就可以亂來,不是說了你不玩的嗎?你出聲提示就是犯規!這一把不算,不算!”
喬江北睨了顧清明一眼,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安南也是忍俊不禁:“行了你,清明,你還少這一點錢?”
“給錢也不是不行,但是江北不能壞了規矩,除非他答應隻看牌不出聲。”顧清明臉上寫滿委屈。
喬江北的嘴角微微劃開,他靠近我,幾乎將下巴擱在我的肩上,低語:“多贏一點,嗯?”
我身子一顫,感覺這樣的距離實在是煎熬,隻得胡亂點頭。
喬江北這才稍微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但依舊是坐在我身側沒有走開。
而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對喬江北的心理陰影真的大到了連潛意識都無法拒絕還是怎麼了,總之喬江北放話讓我多贏一點,我還真的就沒輸過。
這群公子哥兒身上一般都是帶卡,現金雖說不多,但贏到最後麵,我麵前的錢也有了厚厚一遝。
最後一圈完下來,顧清明心服口服的把身上最後一點現金也交了出來:“小美人~你手氣真是好得快上天了,還說你不會,簡直是在打我們的臉,話說,你幹脆開個門市收徒弟好了,我絕對第一個去報名。”
我這個時候也已經差不多放鬆了下來,見顧清明這麼說,我笑著答了句:“這種麻將玩法還是我們老家那邊開創的,我隻是比較少玩,但是規矩我應該比你們熟悉。”
“難怪!我就說嘛……”顧清明還想說些什麼。
喬江北看了眼腕表,打斷了他:“時間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
送?
這一次就連性子沉穩的安南都朝我側目,眼底的探究異常明顯,更別說包廂裏的其他人了,顧清明更是快把眼睛都給瞪出來了。
喬江北卻似乎沒察覺到異樣,扯了我的手腕,對著顧清明和安南點頭示意之後,便率先出了包廂。
出門之後,我隱隱約約聽到了裏麵似乎有狼嚎聲,聽上去好像是顧清明帶著不敢置信的在說些什麼。
“走快點。”喬江北側身對我說了句。
我不敢反駁,應了聲,跟著喬江北一路走出笙歌起,他給車開了鎖,我拉開後座門就要進去,喬江北卻說了句:“坐前麵。”
我有點吃驚,卻還是照他的話做了。
直到車子駛入淩晨無人的街道,我這才偷偷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淩晨快三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