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磨磨蹭蹭洗完澡從浴室出去的時候,喬江北已經在床上躺著了,見到我,他拍了拍身側的空位,示意我過去。
我默了一會,伸手掀開最床邊的被單,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幾乎半個身子都躺在了床沿上——說實話,這種事情,哪怕和喬江北做過那麼多次,可是這樣和平開頭的,似乎從來沒有。
我和他之間,幾乎每一次都是疾風驟雨的開始,像今天這樣的,其實比任何一次都要讓人不習慣好嗎?
我躺在那裏渾身僵硬,身側的男人卻似乎感覺不到,剛一躺下,他就伸手將我撈了過去。
他身上是一件冰冰涼涼的白綢睡衣,我的臉靠著他的胸膛,他沉穩的心跳心就在耳腔內響起,我砰砰亂跳的心髒在不知不覺間也朝著他的心跳聲同步了。
“把你那邊遙控器遞過來給我。”在我漸漸心安的時候,頭頂上方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哦了聲,在他懷裏伸出手臂摸到我這邊床頭櫃上的遙控器遞過去。
喬江北接了,在上麵按了幾個按鍵,然後原本還有些亮堂的屋子瞬間就暗了下來——光線變得和夜晚差不多了。
有錢人家的房子就是好用啊!
連背景都能說換就換。
這種我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略顯科幻的場景讓我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帶著幾分好奇,打量了眼將所有透光的地方都遮住了的我不知道材料的類似於窗簾的東西。
我的腦袋幾乎快從喬江北的懷抱裏探出來。
直到他伸手捂住我眼睛,帶著幾分低啞的聲音響起:“好好休息,晚上才有力氣折騰。”
我:“……”
為什麼對他語氣裏的潛台詞,我居然會是秒懂?
再然後,喬江北便抱著我不再說話,他可能是真的累了,沒多會,呼吸便平穩綿長,我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後麵也就跟著迷糊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裏還是一片黑暗,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真的天黑了還是因為光線被喬江北調暗了。
“醒了?”察覺到我動了,原本摟著我的男人手臂緊了緊,而後他橫在我腰間的手便開始一路下滑。
我將醒未醒,本來身體就比平時敏感,壓根禁不住他的逗弄,沒幾下就抑製不住嚶嚀了聲。
男人低低笑了聲,而後用行動證明,他不負他睡前所言——‘睡飽了才有力氣折騰’。
一整個晚上就那麼昏昏沉沉的,幾起沉浮,到了最後,我連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都沒了印象。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有了那層暗色的背景布,陽光從窗簾縫隙照了進來,我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居然就那麼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快二十四個小時。
我下意識看向床的另一側,喬江北已經不在了。
怔怔的坐了一會,我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起身去浴室收拾了一下,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身上那些紅疹已經全都消得差不多了,連後背那些最嚴重的地方也都隻剩下一個淡到幾乎看不見的淺痕了。
前兩天喬江北給我打的那一針還真是有效啊,我不由有些慶幸,等洗漱好,回到衣帽間換了身衣服,外麵門鈴剛好也響起來了。
出於昨天對喬一凡的出現的陰影,這一次我湊過去從貓眼裏看了眼,見到外麵站著的人是吳達,我這才鬆了口氣。
打開門,吳達衝我彎了彎身:“蘇小姐。”
我應了聲,側身讓吳達進來。
吳達也沒多話,隻是將手中一個袋子遞給我:“這是喬爺的衣服,剛從聖亞那邊取過來,蘇小姐要是有空請幫忙收拾一下。”
亞聖?那不是酒店嗎?
以前喬江北也帶我去過幾次,不過我記得,他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在酒店洗澡換衣服,哪怕那是他長期包下的總套,根本不會有其他客人住進去,可是他就是覺得沒有家裏幹淨。
——所以,他怎麼會在酒店那邊換衣服?
我心頭跳了跳,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昨天在十二樓他休息區那裏看到的那件女式小外套——會和,那件衣服的主人有什麼關係嗎?
我心頭思緒萬千,可是這樣的猜疑對我來說是不應該有的,所以接過吳達手裏的衣服,我隻是裝作很隨意的問了句:“喬爺還有手術是嗎?“
吳達搖了搖頭,回了我一句:“沒有,喬爺今天一大早的飛機飛美國,這段時間都不會在暮城。”
美國?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吳達,覺得真是意外到了極點。
吳達卻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樣子,他隻是對著我道:“那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蘇小姐,這幾天,你看你是要回去,還是要住這裏,不管什麼樣的決定都跟我說一聲,有些事情我好安排。”
我點了點頭,有些恍惚。
吳達見我沒再開口,說了句告辭轉身就要走出去。
我下意識喊住他:“吳達!”
吳達再次轉身麵對我,臉上的表情帶了詫異:“蘇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我咬了咬唇,對著他問了聲:“我……可以去看姚姐了嗎?”
吳達看了我一眼,幾秒鍾的沉默之後,他說了句:“姚女士已經出院了。”
“出院?”我以為自己幻聽了,對著吳達重複了便這兩個字眼:“怎麼可能?”
姚姐那麼重的傷,我就算再怎麼沒醫學常識也是知道的,這個時候出院根本不可能。
“剛醒就出院了。”吳達卻肯定的衝著我道:“蘇小姐,恕我直言,你如果真的是為那位姚女士著想,喬爺沒發話之前,你最好不要去看她。”
我沉默,低下頭看著地麵沒說話——吳達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姚姐的手臂,雖然溶溶說是因為壞了盛挺的規矩,可是所有人卻都清楚,事情根本不是這麼一目了然的。
可是當初在咖啡廳,我卻一直都記著,姚姐給我止癢藥片的時候,根本連猶豫過的時間都沒有,可見,當初就算她知道自己壞了規矩,也根本不會想到過,得到的懲罰會是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