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開到了一所會所,還沒接近莊園,就已經被四周衝出來的保鏢圍了起來,司機似乎也是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的,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對著我說了句:“蘇小姐,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
我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捏緊手裏的包打開車門走下去。
那些保鏢立刻圈著我,將我帶到了會所裏麵,走到會所旋轉玻璃門的時候,我回身看向來路——送我來的司機已經走了。
一個相對於熟悉的人已經離開,也就意味著,在這陌生的環境裏麵,從此刻開始,真的,就隻剩我一個人了。
可是現實卻沒有給我太多的時間去感概,我剛回頭準備走進會所的時候,一個我永生也不會忘記的女人已經出現了視野裏。
舍爾。
現在看到這個女人,我心裏湧起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恨,一種藏在骨子裏的憤怒。
但是,我麵上依舊不能有太多的波動,我不能惹怒她。
因為我爸爸還在她手裏,這個變態。
平靜之下,我的目光與她對視。
她依舊還是一身中性的打扮,那雙碧色的眼眸帶著醉人的笑意,走到我身側,攬著我的腰身就對著身旁的保鏢揮了揮手。
那些黑衣大漢很快就消失在了周圍,舍爾擁著我快步走入會所——知道被自己的仇人抱在懷裏的感受是什麼嗎?
如果理智可以消失,我想,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盡我最大所能對舍爾造成傷害——可是我還有理智,我也沒忘記我包裏什麼東西都沒有,舍爾武力值遠勝於我,兩兩相對,可能我都還沒暴起,她就可以很輕鬆的壓製住我。
如果是以前,如果還是在喬江北身邊,舍爾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我絕對會盡全力抵抗,但是現在,我卻不能。
努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才抑製住了幾欲噴薄的恨意,可是身體的本能被克製到極致之後帶來的微微顫抖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好在舍爾心情似乎很好,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我的失態,在我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些的時候,舍爾已經把我帶到了會所裏麵一個半封閉式的卡座裏了。
她一把將我壓在身下,那張美得模糊了性別的臉孔隻是眨眼就到了,我終於再也忍不住心底發刺的惡寒感,偏過臉的同時還伸手用力推開了舍爾。
被拒絕了,這個高挑的西方女性也不惱,她慢條斯理的坐了起來,歪頭打量著我:“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呢,失控也是應該的,你說是不是,文靜?”
我坐起身體,選擇了離舍爾最遠的地方不動:“我已經來了,我爸呢?舍爾,說好的,我過來你就會放了我爸爸。”
舍爾大笑:“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來了我就放了你爸爸了?”
我又驚又怒,拔高了語調:“你想反悔!?”
“我沒有要反悔啊。”舍爾眯著眼眸看我,“文靜,我說過的——你來了,就看得見了,我沒說過,你來了,我就放了他。”
“至於是誰說的你來了我就放了你爸爸,我不介意去你找誰。”
舍爾說著,頗有幾分悠閑的吹了吹自己的指甲,那樣子,是不在乎到了極點。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我有些沉不住氣——雖然喬江北說了,因為我哥的緣故,舍爾對我爸下手的幾率不大,可是跟在這樣的女人身邊,我爸一日不走,我就怎麼也不可能安心。
從她現在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她根本沒把我爸的生命放在眼裏,或許在她看來,我跟我爸就是一隻螞蟻,她隨時都可以捏碎捏死。
“等你乖一點啊。”舍爾笑眯眯的,臉上甚至隱約帶了幾分委屈一樣的味道:“等了這麼久,你終於來到我身邊了,趁著還有別的籌碼在,我怎麼也不能再委屈自己了,等到你什麼時候肯乖乖的呆在我身邊伺候我,我自然就會順著你的意思放了你爸。”
見我不說話,舍爾笑著看我,手還順勢伸過來捏了捏我的臉蛋,麵上的表情雖然是寵溺,但是,卻有叫人心驚膽戰的力量,“文靜,你在擔心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哥在中歐地帶的影響力,你放心好了,有你哥在,我不可能會做出傷害你爸的事情來的——更何況,他也是你爸爸啊,我怎麼會舍得,傷害你的家人呢?”
我深深吸氣,告訴自己不要理會她的話,好半響,直到呼吸順暢了,我才看著舍爾說了句:“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我爸?他受傷了,沒親眼看到他的傷口被處理好,我不相信你。”
忍著巨大的惡心承受著她的手在我的臉上移動,我雙手在袖中狠狠的攥緊。
舍爾大笑:“這麼擔心?好,那我們現在就走。”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我愣了愣——舍爾會這麼好說話,現在就帶我去見我爸爸嗎?
可能是看我臉上沒有出現排斥的表情,舍爾起身走到我身側,伸手在我臉上捏了捏:“乖乖的,我會很寵你哦。”
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個比我幾乎高出了一個頭的女人就抽走了我手裏的包,扔到了旁邊的空地上:“不過這個就不能帶了呢,包括身上的衣服首飾,所有的東西都要全部換下來。”
她話音落下,雙手相擊,很快便有人聞聲走了過來,恭敬的卡座外麵彎身等候吩咐。
舍爾吩咐她們,給我洗澡換衣服,什麼首飾配件都不要,怎麼幹爽怎麼來。
我知道自己拒絕不了,而且,喬江北早就料到了舍爾會這麼對我,從一開始,他也沒在我身上放過什麼可以和他聯係的東西。
就那麼沒有情緒起伏的被帶入會所從頭到尾清洗了一番,那些給我洗澡的女服務生,甚至連我的頭發都不放過,來來回回洗了好幾次,感覺皮都快被搓掉一層了,她們這才滿意,給了我一條款式簡單的連衣裙。
走出去的時候,舍爾很放肆的對我吹了聲口哨,繼而便擁著我出了會所。
陌生的國度,陌生的街道,記不記得住路線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從上了車子開始,我就閉上眼睛養精神,舍爾似乎對我的表現很滿意,在後座裏對我又摟又抱,仿佛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