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蘇念深打量了我一眼,說了句:“跟過來。”
我跟在他身後,他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過來容家了,對這裏的構造很清楚的樣子,帶著我,一路拐了幾個彎,周圍的人煙開始漸漸減少,空氣裏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花香。
一直到了一個類似小花園的地方,周圍建築古香古色,長廊迂回,蘇念深這才停了下來。
他雙手抱胸,半靠著長廊朱紅色的柱子,回眸看著一路跟得有些吃力,此刻還有些喘的我。
“哥……”好不容易平穩了呼吸,我站直了身體喊了聲。
“說一說,你剛才那個樣子是打算做給誰看?”蘇念深濃眉微挑,很直接就進入了主題。
“容秋,他以前說過,我長得很像他死去的媽媽,所以對我這張臉一直帶著點有些病態的占有欲,我就是想避開他。”我道。
蘇念深眉心微蹙:“據我所知,這是舍爾第一次踏足這裏,她也就這麼任你胡鬧?”
我有些燦燦:“……她大約也是把你算進來了,知道你不會允許我就那麼頂著那張臉在這裏晃一個晚上的,還有,就是……,哥,我和舍爾……有點鬧翻了。”
“怎麼回事?”蘇念深看著我。
我吸了口氣,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除了我被舍爾喂了藥的事情。
原本半倚著身體的男人漸漸站直了身體,那雙眼眸裏暗芒閃爍:“也就是說,她對你的那些信任,開始在減少了?”
“嗯。”我點了點頭。
他邁開長腿朝我走過來,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可是都還開口,從他身後便傳來了一道聲音:“蘇先生,原來是跑這裏來了,我就說怎麼整個宴會廳裏都找不到人呢。”
是容秋的聲音!
我渾身都開始繃緊,蘇念深也似乎頓了下,繼而回眸看向正朝著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容秋依舊還是一張娃娃臉,配上他嘴角的笑意,完美的人畜無害。
趁著蘇念深微微側身的當口,他的視線對上了我的,我很清楚的看到,那一刻他的瞳孔在微縮,可是他很快便移開了視線,衝著我哥笑了笑:“蘇先生,該來的客人差不多都到了,家父正在找你。”
蘇念深點了點頭,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著他回去。
我舒了口氣,剛邁開步子,下一刻就見容秋側身微擋在我身前:“文靜,好久不見,陪我說會話怎麼樣?”
我都還沒開口,就見我哥微微挑眉,問了聲:“容少爺和我妹妹是舊識?”
容秋眼睛都眯了起來,連帶著語氣都跟著變得意味深長:“以前有過些誤會,之前文靜沒跟我說過她是蘇先生的妹妹,行事多有得罪,這樣,蘇先生你先過去,令妹這裏我剛好好好跟她道個歉。”
蘇念深看了我一眼,繼而語氣平淡的對容秋說了句:“容少爺客氣了,那我先過去了。”
容秋點了點頭,蘇念深沒再多說,隻是眸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繼而便轉身往宴會廳方向去了。
蘇念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的時候,容秋臉上的笑瞬間就變得玩味了起來,他靠近我,直到將我抵在了身後的柱子上:“蘇文靜,倒是我小瞧你了,沒了喬江北,居然還有蘇念深這麼一個哥哥,你可真能耐啊。”
我瞪著他:“我和你有什麼交情?放開我,快點我哥還在等我呢。”
容秋笑了笑,那張少年的臉布滿了陽光的氣息:“這麼著急要走做什麼?怎麼?在心虛啊?”
“我沒事心虛什麼?”我力氣敵不過他,他也不肯讓步,我就隻能被困在角落。
“嘖。”容秋伸手挑起我下巴:“你哥想回國發展,我們容家則需要借助他的勢力在暮城重新洗牌,這種雙贏的合作,本來也沒什麼,可是你哥居然說舍爾和他也是合作關係,希望我們容家能看在他的麵上,讓舍爾也跟著進來。”
“本來我就覺得挺奇怪的,舍爾一個女人,在暮城的時候也是被喬江北打壓得不能再死,她有什麼能力能和你哥合作?可是剛才,我卻看見了,你好像是作為舍爾的女伴進來的?”
“是又怎麼樣?”我看著容秋。
容秋臉上的笑意越發擴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和舍爾之間的恩怨可是有點大哦,你哥那麼有能力,你為什麼還要和舍爾呆一起?怎麼?看上舍爾在中歐地帶的毒品販賣線了?”
“神經病,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心頭一跳,忍不住罵了句。
可是心底卻不得不開始謹慎了起來——容秋和我之間最大的話題,不過就是我的這張臉,除了這個,我們也確實沒怎麼接觸過。
可是現在看來,他能和喬江北並稱為暮城三少之一,倒也是當得起這個名頭的。
容秋對於我的不遜倒也不以為意,他鬆開我,往後退了兩步:“我隻是覺得,這過程有點有趣啊,我想想啊,你那麼喜歡喬江北,得是因為什麼事情,你才會離開他,轉而投到舍爾那邊呢?”
迎著容秋若有所思的眸光,我下意識偏開臉,回了句:“隨你怎麼想,反正和你沒關係。”
話音落下,我提著裙擺就要越過他走出去,可是容秋明顯不會讓我如願,他捏著我手腕打量了我一眼:“那麼費腦筋的事,我還是不猜了,反正猜對了也沒獎勵。”
我心口一鬆,可是那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到底,就聽見容秋接著說了下去:“我隻要清楚一點就好了——文靜,看著你這張臉在別人懷裏,我真的好不舒服呢。”
“現在你多了蘇念深這麼一個哥哥,我們又是合作關係,我自然是不會動你了,不過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哦——舍爾可比喬江北好應付多了,這樣算起來,其實也不錯,嗬……”
“文靜,既然你已經離開了喬江北,那麼,別讓我抓到什麼把柄,讓舍爾覺得你和你哥是在利用她哦,不然真的到了那時候,你可就隻能來求我了。”
容秋附在我耳邊低低的笑:“不過說實話,文靜,我還是挺期待那一天的呢,本來並不打算讓舍爾太多參與進來的,不過現在嘛……文靜,真的好想把你這張臉藏起來,除了我,誰也看不到呢。”
“你瘋了是不是?臆想都能自己想出來這麼多東西,有病就去治,別在我這裏瞎耗時間了。”我下意識想要掙開自己的手,沒想到這一次容秋居然還真順了我的意思緩了手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