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江北!”
因為他用力過大,我一下跌回床。
看他來勢洶洶的架勢,我又氣又惱,“你要幹什麼?”
我掙紮著想要起來,喬江北敏捷的壓住我,並扣住我雙手,然後按在頭頂,另隻手捏著我下巴。
他眯眼說,“我要幹什麼,你會不知道?”
“為什麼?”我說,“喬江北,你為什麼要這樣!!”
他姿勢未改,瞧著我的眼眸,多了幾份不悅。
我繼續說,“究竟,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
喬江北眉峰挑了挑,“你想怎樣?”
“什麼叫我想怎樣?喬江北,尊敬的喬爺,應該是你想怎樣!!”他深邃的眼睛,太過於深奧,透著直白的炙熱和需求,想著他剛才對小蘑菇的強勢,我別開臉,“喬爺,誠如你說的那樣,既然你一直沒打算要我們,那就放我們走!”
“……”
“你放心,我蘇文靜雖然出身卑微,但也知道自知之明!”
“說完了?”他望著我的眼神,仿佛又熱了幾分。
我呆著身體,不敢亂動,瞧著一旁的白色衣櫥,我深深吸了口氣,“彼此安好,不好嗎?”轉過腦袋,我努力平靜的看他。
“小蘑菇雖然隻有五歲,但他早熟,很敏感,你可以對他的媽媽,隨便怎樣,可是對於他,喬爺,你不該這樣的,說到底,做為父親而言,你是虧欠他的。”
我以為,我這樣低柔的嗓音,會讓喬江北不再生怒,卻是沒想,他忽然咬下來。
像暴風雨來臨時的狂狷,準確無誤的襲向我的唇。
下唇那火辣辣的疼,宣誓著他心底的憤怒,是這樣咬牙切齒的說,“蘇文靜,你就這麼想,跑到安南身邊,然後和他在一起是吧!”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哪裏來的怒火,直接頂上去,“是!”
音落,喬江北徒然放過我的下唇。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淩冽,我毫不示弱。
就在我以為,他會伸出捏死我的時候,喬江北瞳孔一縮,“你再說一次!”
“再說一次就一次,安南有什麼不好,至少他能給我一個家,能讓小蘑菇不再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那一天在醫院,喬愛貝是怎麼諷刺小蘑菇的,我記得太清楚,當時莫以言的眼神,對我來說,也太刻骨。
或許人就是這樣,五年前的蘇文靜,麵對喬江北,很少反抗,可以糊裏糊塗的過活,可五年前的蘇文靜不再是一個人,不可以再糊塗。
看著他,我說,“你知道嗎?喬爺,月初的時候,小蘑菇已經是學前班了,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就是一年級的小朋友,至此,他的名字依舊是小蘑菇。究竟他是沒媽,還是沒爸,亦或是根本隻是姓小,名蘑菇?小學以前,他可以不建檔案,可小學以後,就不一樣了。
你和莫以言的婚約,我無權過問,我尊重你,更尊重你的選擇。
可是你,我能不能請你,在繼續之前,看在小蘑菇的情份上,別再讓他的媽媽,太不堪?”
我不知道喬江北和莫以言具體登記了沒有,但他們的婚禮是中止了,可是訂過婚也是事實,而且他們還有喬愛貝。
建立在這個基礎上,我不願意再這樣下去。
更不願意,日後在小蘑菇長大,會被人指著鼻子說:你-媽媽是破壞他人家庭的小三。
雖然意思我沒明確的表達出來,但喬江北是懂的。
他幾乎是黑著臉,一點點鬆開我,然後起身,砰的一聲,關了浴-室門。
那嘩嘩的水聲,像劍像刀,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穿透我的胸膛,然後握住我那刻,隻住了他的心,緊緊的揉-捏了起來。
相遇以前的五年以來,我天天夜夜的想他。
想遇以後,在知道他沒死,在知道他和莫以言走到了一起後,我幸喜之餘,盡是痛。
那一份深痛,在見到了他們竟然還有一個和小蘑菇同歲的女兒時,更為撕裂,完全痛得不能呼吸。
在猜到他是假失憶後,又期盼著奇跡。
可冷靜下來,這一份奇跡,難道不是在逼他麼——畢竟,相對於喬江北來說,女兒和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何況莫以言的家世,又是那麼的耀眼。
所以現下的拒絕,我不後悔!
吸了口氣,我穿好衣服,快速下樓。
一樓大廳裏,已經沒有何媽和小蘑菇的影子,問了別墅門崗,找到何媽的房間時,小蘑菇已經睡下。
“蘇小姐!”何媽拉開門,讓我進去。
這是一間很溫馨的臥室,沒有奢華的裝飾,卻處處透著媽媽的味道。
來到床前,我向何媽道謝,想趁喬江北洗澡帶小蘑菇離開,卻被何媽看透了意圖。
她拉著我的手,來到陽台,“蘇小姐,你看,天這麼黑,大人無所謂,小孩露深了可是會著涼的,還是蘇小姐你在暮城,有其他落腳點?”
“暮城?”我一怔,“你是說,這裏是暮城?”
“對啊,難道……”何媽好像記起了什麼,笑笑說,“也是,昨晚二少帶你回來已經是下半夜,你今天又是天黑才起,自然沒注意外頭,準確的來說,這裏是夫人娘家的老宅,現在在二少名下,當年是作為婚房過戶給二少的。”
“……婚房?”一下從帝都蹦回暮城,又住了他和莫以言未來的婚房?
一時間,何媽不說還好,一說更堅定了我離開的決定——既然他不能給我和小蘑菇一個名份,這樣不清不楚的住下來,總歸不對。
和帝都相比,暮城稍冷,就這樣和何媽站了一會,身體已經涼涼的。
最後,我是確定喬江北駕車離開,這才在何媽的再三催促下,回到原來的房間。
那一張偌大的床,床中間因為剛才的爭吵,被褥歪擰著。
浴-室裏,還有他殘留下來的氣息,水溫是冷的,看來剛才的需求,他已經自我解決了。
不過,以他強大的胃口,這樣憋屈的發泄,應該得不到滿足。
現在的他,深夜駕車離開,會去哪裏?莫以言那邊,還是像我和他初遇那樣,跑到一個像盛世的娛樂場所,去徹徹底底的放縱?
這樣亂七八糟的想著,我一夜幾乎沒怎麼合眼。
昏昏沉沉的想了很多,導致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感冒了。
怕傳染小蘑菇,我隻能麻煩何媽多照顧。
晚上,喬江北打電話回來,是何媽接的,說是忙,不用等他。
第三天,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