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景元
很小時候就聽過這樣的話,人不怕窮,就怕沒氣象。
窮,作為一種財產的擁有,是最下一等的。多有者為富,少有者為貧,至無者為窮。什麼都沒有,窮得掉底,吃了上頓沒下頓,家無隔夜糧,一條褲子五人穿,家徒四壁,窮得丁當響。
窮和困字連在一起就走不出去了。
窮,實在可泣,可憐,可歎。鳥窮啄,獸窮攫,窮字讓人想到乞兒,想到匪,想到賊,想到肮髒,想到讓人看不起,想到食不果腹,赤身裸體,想到窮光蛋。
但是窮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窮誌也窮,窮而不起,窮而不奮,窮得沒誌氣,窮得沒本事,窮得奸邪生。
有個富人和窮人的故事是這樣的:那富人很富,每天回家下車時,都見一個窮已至極的要飯人,提著個破罐子守在路邊。那富人開始不屑,理也不理,鄰人都說這富人心不慈善。富人說我這樣恰是慈善,他站在這兒要飯越是要得著,越是不想去致富,因為他還活得下去,富招兒都是窮逼出來的。鄰人搖頭,說富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窮人沒路,有了路自會去謀生。富人說咱試試看。第二天富人下車,走到要飯的跟前,給他三張大票,說:“我最初就是300元錢做小買賣起家,現在同樣給你這麼些錢,你自己去謀生,幹點什麼吧,別這樣要了。”那窮人見錢眼開,滿口應諾,感謝得不行,接了錢後就走了,從此半月沒見。鄰人正以為富人這錢給對了時,那窮人把錢花完又回來了,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伸出討乞的手。富人的車開過,從此再也不理這個窮人。
窮就怕不爭氣,甘窮,認窮,受窮。
家居附近的市場上,十幾年前最早出來賣大餅的大娘,用一個舊的小孩推車推著家裏煤球爐子出來,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烙幾張家常餅賣。
她的丈夫和已經不小的兒女就躲在遠處看著,等大娘把餅賣出去,才上前,趕緊低著頭幫著把爐子、小車弄走。做個小買賣,一家子都嫌丟人。
後來,大娘的餅賣出人緣來,麵和得越來越大,餅烙得越來越多時,家裏人才正式有出來站在一邊幫忙的。現在大娘的餅在市場上已經成了陣勢,有了名聲,租了小門臉兒,開了四五個爐眼,雇了七八個小工,一天到晚不間斷地烙,家人大大小小全出來在餅攤前忙活,買賣紅火得喊喝聲不斷,在那市場上成為出來最早做得最大的一家,眼看著富起來。
如若一開始沒有大娘出麵,都害怕丟臉,能有後來紅紅火火的一切嗎?
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幹點什麼,就比擎著受著不幹強。一個人如此,一家買賣如此,一個企業也如此。猶太人有一句話:踏實為別人做事,就是財富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