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餘鹽行內廳,謝君山的接風宴,掌櫃王峰感歎的說道:“在瀘水城呆了快二十年了,早已把這裏當成了家,可是不久就要離開了!瞧我老糊塗了不是,還跟君山你說些不開心的話,咱們今晚就是給你接風的。”王峰嘴角滑過一絲無奈,還有些許苦澀的味道。
謝君山聽到這話百思不得其解,再看向其他兩位王掌櫃的表情,也具是如此,問道:“王掌櫃為何如此講,難道以後不想做鹽行生意了?”
王峰歎氣道:“我們也是真的難以支撐下去了,現在的鹽幾乎很難再賣動了,普通老百姓買不起,富人又隻敢買賈思安的鹽,我們又不敢降價,所謂山高皇帝遠,賈思安在這瀘水城就是土皇帝啊,我們惹不起就隻有躲了!”
謝君山早已見識了賈思安的狂妄和殘忍,也許在這瀘水城是沒有什麼壞事是賈思安不敢做的了,無惡不作的人就應該得到相等的懲罰。
“王掌櫃,你們聽君山一言,安心在此,不出十日,君山保證富餘鹽行定會恢複往日的興隆,而且會狠狠的賺他一筆,到那是可不要忘了和鹽幫之約啊!”謝君山輕笑道。
還不待王峰掌櫃發出疑問,謝君山又接著說道:“到時鹽幫願與富餘鹽行再續二十年!”說完謝君山就站起身來拱手道:“君山先行告辭!”
看著謝君山那自信的背影,王峰三兄弟都是雲裏霧裏的,不就是十日嗎,他們願意等,希望這精彩的大反轉能有他們的一筆重墨。
第一日,陸河卜卦。
次日清晨,一個白須老道士走在大街上,“天機天道,算卦卜卦!天機天道,算卦卜卦!天機天道,算卦卜卦!”
瀘水縣衙之內知縣陸河被衙役簇擁而出,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好像是要去什麼地方,縣衙門口已經備好了轎子。
白須老道大聲說道:“大人最近是否總是右眼睛跳!災相也!”
陸河停下上轎子的腳步,眉毛微皺,心想這老道怎麼會知道,每天他都右眼睛不斷的跳,跳的人都煩躁不安,吃不好睡不醒,好像是生了什麼大病似的,但是看了不少的大夫,又都說沒有什麼事,就是公事勞累所致。
幾個衙役過去攔住老道士,“趕快走臭道士,莫要在這裏胡言亂語,再不走我們可就不客氣了!”他們其實是不敢真的對老道士動手的,畢竟道士好像都能掐會算的,他們能不得罪就盡量不得罪。
“老道要幫大人解難,要是大人不想,老道走開便是。”說完便轉身而去,毫不拖泥帶水,心中念叨,一步,兩步,三步···
陸河趕忙衝過來喊道:“道長請留步!”
白須老道似是早已猜到陸河會叫住他,“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陸河想也不想屏退左右,使衙役離他們足有二十米開外,陸河急切的說道:“道長有話請講,陸河洗耳恭聽。”
近看之下,這陸河還長得一表人才,一派書生之氣,可是那抹清明卻被汙濁給掩埋的所剩無幾,白須老道心中不由得唏噓感歎。
“大人印堂發黑,大禍將至,老道不忍您滅門之苦,才來相告。”
陸河聽了白須老道的話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雙手緊緊抓住白須老道的衣襟,“道長即來,就一定有破解之法,若相告,陸河定有重謝!”
白須老道微微搖頭,說道:“老道不為錢財而來,隻為大人那善良淳樸的老母親,當初對老道有一粥之恩。”
陸河想到自己那聾啞纏身的老母親,為了供自己讀書成才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他絕對不可以讓他的老母親跟著他再遭罪,“原來如此,那麼請道長告知破解之法。”
白須老道徐徐道來,“禍事本從至親來,至親非情切,斷也,禍除!”
陸河不明所言,至親,他的至親?
“老道言盡於此,大人好自為之,滅門或是平安,全在大人的一念之間。”白須老道說著就揚長而去,不再搭理陸河的一再追問,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第二日,謠言起。
“大人不好了,百姓之間有一謠言,現在滿瀘水城都傳遍了!”一個衙役滿頭大汗的說道。
陸河眉頭緊鎖,他預感到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才叫衙役們多多注意瀘水城內有什麼事情發生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稟告他,而且要瞞著除他以外的所有直親之人。
陸河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謠言?把你們嚇成這樣。”
“百姓傳言,有欽差大人微服私訪在祁縣發現縣府師爺屯糧屯鹽,至百姓疾苦,被滿門抄斬,縣太爺也被牽連斬首示眾,而且聽說好像要往瀘水而來,大人您說這是真的嗎?”衙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在瀘水城誰不知道賈思安的所作所為,仗著是縣令陸河的小舅子,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