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兩人閃身飄出殿門,轉身向西南方。遠看像一座小山卻又錯落有致,走近才看清,殿門和門樓都鑿在石壁上,和天水麥積山的有些神似,崔賽正在納悶這一殿如何進入時,無常扭臉催促到“又愣啥,走啊。”就在崔賽還是茫然無措之時已被無常徑直推往石壁上走去,崔賽還是本能的閉上雙眼,待睜開眼時竟又進入一間新的大廳。順著甬道走進一間磚砌的審訊地,滿室燈火輝煌,同樣上頭有幾案,令牌,卷冊,也端坐一名府吏,長的倒是三分人像,可也帶著七分的外星人樣,崔賽覺得這個長相很像阿凡達。此時崔賽氣定神閑,他要看看這名府吏如何庭審。
牆磚竟有一條卡縫的合門。“咯嗒咯嗒”數響,兩名鬼卒押著一名長衫男子推推攘攘地往裏擠,男子神情凝重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不卑不亢的,蹚著鐐具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來到公堂之下,立而不跪,揚頭挺胸,神態舉止頗有壯士斷腕、霸王自刎的豪邁。
獄卒叫囂道:“跪下,熬到這一層,說明你算是有信仰的人,嚴刑不能成供,好,今天咱們好好玩一回。”
那長相似阿凡達的府吏令牌一擲說道:“去,褪了他的長褲,知變則勝,守常則敗,不會變通能行嗎?不是不怕打不怕燒嗎?不用都不用。”
兩獄卒鬼差上前就要褪長衫男的褲子,那男子愕然一愣,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兩步,雙目瞪著府吏和鬼卒厲聲大喝:“幹嗎?油鍋再來百次,腰斬再來千次,怎麼侮辱老子人格嗎?嚴刑逼供違反司法公正,我就不信陰司不講天條法理。”一番撕扯後長衫男還是被推翻在地。
“嗬,講司法給我聽,球!這審訊室非常隱蔽,除十殿閻羅和生死薄判官能進入,世上再沒有其他人獲知並能進入這個地方,它可以理解為六道中的夾縫,幽冥界的異次元空間,告我?投訴我?嗬,沒有證據的。”
正說著,一獄卒強力把長衫男的褲子扯掉,另一獄卒用一根細繩綁在長衫男的生殖器上,另一頭綁在長衫男的大拇腳上,獄卒陣陣陰笑說道:“腳不會怕癢吧,可不敢頻率幅度過大,過劇烈死也不會全屍呀!”說著兩獄卒開始撓長衫男的腳底板,長衫男臉上瞬時就扭曲在一起,兩根青筋暴起,身上也不停地強忍著亂動。崔賽這才看到長衫男遍體鱗傷,想必肯定受過不少折磨,從其痛苦的又那麼有棱角的臉形以及堅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在如此環境之下,其是一個意誌多麼堅定的人。唉,之可惜這種辣招太過於陰損。崔賽本想阻止,又想到了無常的警告,隻急的雙手搓拳,心想這樣審也行嗎?長衫男受著折磨嘴上仍振振有詞,“老子三世簪纓、四世三公,彪炳史冊,爾等穿窬鼠輩,今日羞辱老子,老子不服一定抗爭到底。”
‘阿凡達’笑著說:“省省口水吧,俺這叫簫規曹隨,借鑒你們陽世的審訊手段,你不是不怕刀山油鍋嗎?如今地藏老大的日子不好過,基本不在十大罪之內的都不用了,連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也不能審出外傷,就算有傷也能算是自傷自殘的,勸你還是招吧,不然……後麵是什麼,我可不保證?”
說罷朝一名獄卒使一個眼色後笑了起來,別說笑的模樣更像阿凡達。
獄卒拿著山雞毛去撓長衫男的腳心,長衫男顯然臉上已發生幾何變化,眼都快移到耳朵上,崎嶇的不能再怪異,崔賽看出來了,他是硬漢是不怕死,可是他看重一個男性的完整性,尊嚴大於生命。崔賽搖搖頭,在獄卒的陣陣狂笑聲中那名長衫男子神情沮喪的垂下頭被帶了下去。在他穿上褲子那一刻有種逃離的感覺。崔賽突然有一種共鳴,一種悲哀、一種淒涼,不知是哀歎長衫男還是境由心生,感傷自己,這感覺不可名狀,也無從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