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賽手裏拿著料,卻隨著蛛兒的話陷入冥思,他沒有發覺東北已天他的身旁。手中的拖鞋已經揚起了很高,幾乎就要落下之時,離東北最近的一名犯人突然一頭栽了下去,正好倒在東北身上,否則崔賽這一愣神的功夫早就挨上這拖鞋了。同時全監室的目光全聚集到這一塊。崔賽和其他人一樣全都起屁股抬眼觀瞧,隻見那人臉色青紫泛白,緊咬牙關,莫非是癲癇嗎?崔賽第一時間跳過去,掰開那人的牙關,正要掐人中時,鄂哥一把把崔賽提了起來。
“別動,別亂動!”崔賽被旁邊幾個人生生拉到一邊,眾人給鄂哥讓開一條道,崔賽剛想說應該如何如何,可耳畔傳來蛛兒的傳音“不要管,賽,你沒有看他手裏攥的鐵釘,他是要害你的。”
崔賽聽完盯著躺在地上那人的緊握的手,看到微露的鐵釘一下子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天不知有多冷,隻知道水倒在地上,鐵門外鐵門裏有區別,外麵的一會就能結冰,裏麵雖有30多人的溫度,可兩頭透風,可想這會有多冷,而那人一直躺在水泥地上一動不動,不管他是不是想害崔賽的,崔賽心裏還是感覺挺不人道。
鄂哥說:“沒事了,先報告看守再說,其他人幹活,瞎圍著想死嘞!”
已經報告一會了,十分鍾肯定有了,可還沒有一個人進來。時間又過去一刻鍾,看守打開鐵門,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進去一看,掃了一下抬眼問“陳鶚,這是幾點的事?”“啊?剛剛呀。”“是不是抗拒勞動裝病裝死不成。”來的那名看守竟用腳猛踢那個的迎麵骨,那人並未動一下,那名看守這時好像剛剛意識到事態有些嚴重,可仍是一幅處事不驚,閑庭信步一般朝鐵門外走去,邊走邊說:“人不要動啊,估計是腦梗或其他,等軍醫來了再說。”直到鐵門外大鎖落鎖時監室內恢複了人聲鼎沸。一堆人七嘴八舌不知在議論著什麼,這時蛛兒又用傳音告訴崔賽說“那人就是六壬十二將中的白虎將,就在你與我談話時,要不是見到他印堂上星像標記,差一點讓其蒙混過去,剛剛我用活無常贈給我的法刃及時擎出,逼其原神離體,如今這幅皮囊已然無用,也算你完成功德一件。”
崔賽若有所悟,難道這個人死了嗎?他仔細揣摩蛛兒的話,到底她這些話所言何指?一旁的陳鶚自言自語道:“監區長簽字、分管大隊簽字、主管副職簽字、主管醫務大隊再簽字、再一把手簽字,至少5道手續,一個人5分鍾吧,半小時過去了。批下來再去申請鐐械、取鐐械、上鐐械、抬出監區又半小時,這還不算完,過武警還有一道關卡,裏外分治查驗之後放行,送到最後醫院還得時間吧,球!這都兩個小時了,人不涼就不合邏輯了,就這流程感冒小病也得掛了。”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崔賽心裏暗自嘀咕,不會吧,如果真是這樣,手續也太繁瑣了,畢竟人命關天,特殊情況應該特殊辦理才對,這樣的庸腫低效的官僚主義,就算此人犯犯有不可饒恕的罪責,可司法體製應保證最起碼的人權吧。崔賽一心憤憤不平這可悲的製度。卻忘了,那人是白虎的現世,那是他使命的一部分,所以他應坦然釋懷才對。可他身份還是轉換不過來,雖說在此獄囚,未來荊棘載途、前事未卜,可對於所經曆的一切不可能置之度外,聊以卒日。
滿屋子的人似乎見怪不怪,全部在專心致誌的幹活,沒有人理會地上躺一個同囚一室的‘難友’,真是世道澆漓、人心日下,全部都是麻木不仁的樣子,崔賽心想這些人再人情澆薄再冷漠冷血也不能如此漠視曾經同處一室的獄友吧。
正想著自己的心思心神不寧,蛛兒又傳音道:“唉賽,有人來找你了。”崔賽一抬頭看到鶚哥往自己走了過來,崔賽一抬頭目光不期與鶚哥相撞,鶚哥臉上頓時就換一個表情邊走邊說“來來,不用幹活了,嘮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