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雨,小風拂麵,漸微涼。
沒有了繁星指路,明月當頭,這夜路也變得不太好走了。
木青還是穿著那身不合身的衣服,露著手腳,向楊素蘿屋子摸去,四周悄然無聲,不遠處卻是鑼鼓聲天,車馬聲喧,零元村的白日才剛開始。
這是個大好的機會,街上人來人往,隻要將楊素蘿帶出這個屋子,事就成了一大半。
他不敢掉以輕心,休榕現在還不知所蹤,很有可能是在楊素蘿的屋子裏,他很擔心休榕會對楊素蘿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如若確實那般,就算是會命喪他手,他也要與他決一死戰!
安靜是個奇怪的現象,有人說悄無聲息是靜,又有人說鬧中方能取靜,現在倒好,屋內是靜的,屋外是鬧的,這一片小天地顯得格外的靜了。
突然,前方有一個人影出現。
簡樸的裝扮,熟悉的麵容,正是假扮成廖神醫的休榕。
木青藏身於身旁的屋子後麵,從縫眼中注視著休榕的一舉一動,果不然他去了素蘿的屋子,卻沒有進去,隻是現在窗外駐足了許久。
等休榕離開後,木青在黑暗中顯出了身影,事不宜遲,他必須立刻帶楊素蘿出去。
他推開了休榕剛剛關上的那扇窗戶,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落地無聲,如同塵埃落定。
楊素蘿蜷縮著身子窩在被窩裏,三千青絲散開在身的一側,木青伸出手留戀地摸了摸她的發,這麼才這一會兒,她就變得這麼狼狽了,平日裏油亮烏黑的發都變得有些沒精打采得了。
又看到她了,真好,木青撫上了楊素蘿的臉,目光溫柔纏綿裏麵多了些楊素蘿恐懼的東西,那是夕霧身上的偏執。
他回憶起在自己沉睡時,看到的那些畫麵,他那麼的想要去保護她,卻連觸摸到她的能力都沒有。
“素蘿……”木青輕輕地喚著楊素蘿的名字,他終於能摸到她了,終於能喊出她的名了。
“素蘿快醒醒,趁現在,我們快逃出去。”
楊素蘿其實睡得也不安穩,一心想要出去,也就一直在等木青的消息,所以木青不過輕輕喚了兩聲,她也就醒了,呢喃道:“木青,你來了。”
木青將放在一旁的衣裳拿了過來,跪在床邊為她更衣。
楊素蘿也確實手腳發軟無力,也就沒有拒絕,順從地在他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
木青打橫飽死了楊素蘿,從另一扇窗子跳了出去,無風又無雨,願他們能順利逃出去。
零元村的狩獵人是以何為憑據來判斷村民與村外人,木青大致知道一些,村民的身上其實有一種蠱,名喚“忠”,它即是村長對村民不受外村人傷害的一種保護,又是村長對村民的一種監控。
木青身上就有這種蠱,這是他自一出生就被父親種的蠱,父親身上的是母蠱,而他身上的是子蠱,後來父親去世了,體內的蠱自然也隨著他死了,他身上的蠱也就成了獨一的母蠱,而至今他還從未給別人下過子蠱。
今夜的雲格外多,形影不定,飄忽無蹤,木青借著是不是出現的月光,看向自己懷裏的楊素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