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酒女子給另外一位客人到了碗酒,轉身就發現桌子上的牛肉和酒都光了,而那位客人正掀開厚重的棉布門簾,從昏暗走向外麵的光明,風雪順著門簾縫隙闖進來,吹的客人們都縮了縮脖子。
“喂,你還沒結賬…”
上酒女子招手,還沒說完,就聽到啪一聲,一塊碎銀子落到桌子上,滴溜溜打轉兒,拿到手中掂量一下,還帶著一絲溫熱,恰好是酒和肉錢。
羅睺出了酒館,立刻朝著那兩道身影追過去,索性街道上行人不多,他很快來到兩人附近,裝作一個普通路人,嗚嗚的風雪中,傳來兩人說話的聲音。
“小娘們兒,別掙紮了,連你爹都被我傷了,整個蒼莽山領土,還有誰能救你?”
“老老實實跟我走,還能好過一點!”
“你們想拿我威脅爹爹,絕不可能!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前麵那人冷冷的哼了一聲,突然停下腳步,後麵一臉憤怒的小姑娘止步不及,一下子碰在對方身上,剛想罵人,見到對方臉上表情,微微一愣,順著對方目光望去,看到一個人站在街道中央。
柳絮般雪花飄落,兩股寒風呼號著,在三人中間碰撞,形成一個漩渦,街道兩旁的窗戶和破爛旗子嘩啦啦作響,羅睺握著界碎刀,麵無表情,雪花落到握刀的手背上,逐漸融化消失。
“閣下是誰?為什麼擋路?”
“我要救她,你要麼走,要麼死。”
羅睺將界碎刀從腰間抽出四分之一,一片雪花落下經過刀鋒,被劈成兩半。
“蒼莽山脈,還從沒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就連蒼莽山領主,剛剛都被我重傷,你哪裏來的勇氣?”
那人冷笑,鬆開抓著身後姑娘的手,握住背上的刀柄,緩緩拔刀,刀鋒與刀鞘分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刀上還粘著些鮮血,淡淡的血腥味兒透過風雪彌漫出來。
“是爹爹派你來的嗎?”
“你快走吧。”
“這家夥很厲害,不要白白送死。”
“你回去告訴爹爹,讓他不要想我…”
那姑娘拉住那人握刀的手臂,對著羅睺大喊,喊著喊著,一陣狂風卷過,鬥笠被掀飛,露出一張精致臉龐,那種美,無法用語言形容,甚至連風雪都不忍傷害,打著卷兒繞過那張臉,呼號著飄向街道遠處。
“這些煽情的話,留著自己給你爹說。”
羅睺看了一眼那姑娘,隱藏在草帽下的眼睛裏,露出一絲懷念,這姑娘的臉龐和當年的那個家夥,還真是像。
羅睺用手壓了壓草帽,朝著對麵走去,腳踏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北風擦著臉龐吹過,如被刀割,他緩緩抽出那半柄界碎刀,冷漠聲音和著風雪卷過街道,
“我的勇氣,來自於手中的這把刀!”
“一柄斷刀…”
那人冷笑,聲音中有濃濃不屑,他雙手緊握刀柄,身上突然爆發出強悍波動,將周圍飛雪都震的向四周散落,同時他猛的一躍,衝入漫天風雪。
炎烈刀!
火焰自刀柄燃燒,飛快向上蔓延,瞬間纏繞整個刀身,飄落的雪花被融化,發出滋滋的聲音,刀身上殘留的鮮血被燒成痂,一點一點脫落,焦糊的血腥味兒讓人作嘔。
那人握著火紅長刀,一路衝到羅睺麵前,朝著他頭頂劈下。
羅睺低著頭,從未正眼看,刀鋒卷著火焰劈到草帽,枯草燃起火星,傳出一絲煙火味兒,他突然動了,低頭,弓腰,然後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