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寧輕輕捧著烏沉花,走在崎嶇的山路上,腳下的布鞋,與砂石磨得沙沙作響。“奇怪,這是什麼?剛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隻見,在那株血紅的花瓣上,一道淺紅色的圖案,暗暗浮現在花瓣上。
“藤蘿......”越寧輕聲呢喃,“應該是因為當時深林裏光線太暗,才沒有發現吧。。。奇怪,為什麼花瓣上會有藤蘿圖案?難道是因為山神大人?”越寧停止了胡思亂想,加快了腳步,向著不遠處的茅廬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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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的茅廬前,姬師傅注視著躺在推車上的李壯,久久不語。他,回過頭,看著眼眶通紅的李壯,沉聲地問道:“棟子,李壯被從深林裏抬回來時,身上還有其他東西麼?”“這......”一旁的漢子連同李棟都愣了愣,姬師傅冷不丁的發問,讓他們都怔了怔,搞不清由頭。這和壯子昏迷有什麼關係麼?
然而,眾人也不敢發問,生怕斷了這最後的念想。一個闊臉漢子沉聲道:“當時,是我把壯子抬出山的,我隻記得,那個樵夫抱給我的時候,便匆匆走了。”四圍的漢子紛紛叫起:“一定是那個樵夫的問題!他怎麼不敢陪你回來!”眾人紛紛議論開來。忽然,那個闊臉漢子,捶了捶頭,眼神忽然間明朗,望著姬師傅,膽戰心驚地道:“我想起來了,當時背著壯子回來的時候,他口裏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枯葉自己動了!”
“果然如此!”姬師傅點了點頭,向這些漢子們說道:“李壯是傷了魂不錯,但,不是中了邪,而是,有人,想要奪魂啊!”聞言,包括李棟在內的漢子,都冒了一身冷汗。這,難道是仙人幹的麼,如果是這樣,又該如何是好啊。
李棟看著奄奄一息的孩子,整個人癱倒在地,在仙人麵前,他們這些凡人,又算什麼呢。“李棟哥,要不咱們去找衍瀾宗的仙師,讓他們替俺們出頭!”一個精幹的漢子冒出頭,小聲地說著,其他人紛紛苦笑道:“天上的仙師,會管我們這些凡人麼,上一次仙人出來,還是因為五十年一遇的旱災啊!”此語一出,周圍的漢子,都紛紛埋下了頭。
望著癱坐在地,愣愣發傻的李棟,姬師傅的眼眶,也漸漸濕潤。這種無力感,他也曾體會過!
生活,就像是一場自欺欺人的騙局,你以為自己,可以不斷欺騙自己,做著違心的事情,可以一直獲得前所未有的快樂。可是,直到有一天,你發現,已無法再欺騙自己之時,那種無力的感覺,會讓你感受到失去一切的痛苦!
姬師傅心中暗暗地歎道:“如果寧兒的那株烏沉花,沒枯萎就好了,那可是養魂寶藥。”
“師傅!我回來了!呃,怎麼這麼多人看病。”越寧捧著花,踱步到茅廬前,望著一圈的人,好奇地問道。越寧踮起腳,目光凝望著推車上的少年,原本洋溢的笑容,瞬間凝固,越寧顫顫地道:“師傅,李壯,怎麼了?”周圍的漢子,聽到這句話,紛紛抬起了頭,看著是一個白淨的少年,又紛紛埋下了頭。李棟,依舊如石雕般,將頭埋在了膝蓋上。
姬師傅看著失了神的越寧,沉重的搖了搖頭,這時,姬師傅目光一轉,看著越寧手中的花,露出吃驚之色,最終姬師傅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鮮紅花瓣上的藤蘿圖案,目光漸漸冷峻起來。“寧兒,把你手裏的花給我”,越寧怔了怔,立即交給了師傅,隻見姬師傅踱步走上前,拉著推車,獨自走向了廬內,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呆在茅廬外麵,不得入內!這孩子,我能治!”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便是李棟,他猛地跳了起來,急忙招呼眾人散開,豆大的汗珠,夾雜著淚水,從兩頰間滑下。暴露的青筋,隱藏不住他內心的忐忑。越寧抿著嘴,兩雙修長的手指紛紛合攏,“保佑保佑,師傅加油!”
茅廬內,姬師傅輕輕地,將李壯抱了起來,平坦地放在一張由竹子編成的台子上。隨及,將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株藤蘿圖案的烏沉花上,忽然,姬師傅發出一聲嗤笑,如同自語般,輕輕呢喃道:“不管你是誰,膽敢用血煉咒印之術,傷害我的寧兒以及他人,我一定,會殺了你!”
此刻,那個從早到晚,一直露著笑容的姬師傅,不在了。隻剩下,雍齊皇朝的二皇子,姬空淩!
“我知道,你一直藏在我的身體裏,不肯見我,當年那一戰,你也不肯出現,我知道,你恨我,因為你覺得,我不配築起仙階命橋,不配,這個姬姓!”姬空淩在廬內,隨心踱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當得到了那把劍時,我目空一切,甚至不屑於,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