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記 第一章 認親(1 / 3)

二十三年前的某個夏夜,月亮掛在天上被低而厚重的雲層遮掩的時隱時現。一輛沾滿汙泥的軍綠色吉普在夜幕中駛進了即墨一家私人讚助的孤兒院裏,車緩緩停下後,從裏麵下來了一位美麗的女孩,寶石般璀璨的雙眸中噙滿了淚水,懷裏好像抱著什麼,有些猶豫而不安地向院子的四周望了望,然後朝院內唯一一間還亮著燈的屋子走去。

等她走到門前,通過窗內透出的昏黃燈光才看清那是一個嬰兒,那嬰兒顯然才出生不久,粉嫩的小手裸露在毛毯外,未經世事地睡得正香。這個美麗的女孩敲了敲門,抹了幾下臉上的淚痕,門就從裏麵被人打開。開門的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留著幹練的短發,精神顯然比門外站著的女孩好得多。她輕輕抱過那個孩子,轉身進了屋內。

屋子裏有張不大的單人床,床上還睡著兩個嬰兒,樣貌非常相似,應該是雙胞胎。短發女子把抱進來的孩子輕輕放到了床上,三個出世不久的嬰兒並排睡在一起,讓人感覺很溫馨。可不知為何那女子看著剛來的第三個孩子,竟有些沉重地歎了口氣,隨即拿起搭在木椅椅背上的外套悄悄走了出去。短發女子將外套披在形容憔悴的女孩肩上,兩人相依著走出院門,好像在聊些什麼。

烏雲遮蔽了月亮,使大地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等到月光重現,那個女孩不知何時已經跪在了短發女子的麵前,她仰頭望著短發女子,好像在苦苦地哀求著什麼,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晶瑩地滑落。

短發女子把頭偏向了一邊,不去看她,站在那裏啜泣著。過了一會,她顯得有些痛苦地扶起了跪地的女孩,那地上全是碎石,看著就讓人心疼。短發女子雙手把住女孩的肩膀,激動地對她說了些什麼,女孩邊哭邊點頭,然後被攙扶著走進了院子。

很快,院內便傳出了引擎發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閑得格外刺耳。短發女子目送著越野車離開自己的視線,徹底消失在了深沉的黑暗中,才終於忍不住靠在圍牆上放聲痛哭起來......

我叫任弈,是一個孤兒。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有時候我並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從小我就明白無論怎樣我都必須堅強,因為沒有人會給我多餘的愛和關心,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固定的心態,我養成了頑劣不羈的性格,或者說是固執和自我吧,就連任弈這個名字都是我自己取的。

從小我就和各種奇葩性格的家夥打交道,孤兒院裏的孩子沒父母關心和教育,脾氣都很古怪,我已經算是相當正常的了,更重要的是我懂得怎樣保護自己。當時在孤兒院和後來上的學校都有幾個呼風喚雨的“大哥”,我特意多接近他們,跟他們處好關係。不過說心裏話我很反感這些做作又能裝的人,如果不是為了自我保護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跟他們牽扯到一起。

今年我已經二十三歲了,三年前自己跟朋友借錢開了家小酒吧,群眾基礎還不錯,附近的年輕人常來這裏聚會之類的,剛開始開酒吧借的幾十萬也已經都還清,總的來說也算有了自己的事業。偶爾跟自己的好朋友會在這裏聚聚,日子過得平靜而安逸,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這麼波瀾不驚地度過,一切都並沒有因為我的身份是孤兒而錯亂。

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了。一天沒出門,我正打算到街上轉轉,家裏的音響突然放起了音樂,聲音很大嚇了我一跳,趕緊把手機的藍牙斷了,一看來電顯示:齊大小姐。

齊大小姐本名齊晴,是我16歲以後的“鐵磁兒”,她也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但是因為長著一張可人的臉,很幸運地被一對頗有家業的男女選中然後領養了,上了高中之後我們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