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破了腦殼,聶媽媽嚴禁聶長平完睡前遊戲,直接將她的電腦收繳了。聶長平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腦殼還在隱隱作痛。她烙了半天煎餅之後猛的爬起床,走到窗前,呆呆的望著窗外。從聶長平房間的窗戶那裏可以斜著看到對麵人家的陽台。聶長平失神的看著對麵黑漆漆的陽台,再次想起了中午在火車站裏看到的一幕。那個男孩叫左文龍,三年前在她家對麵租過房子,一次性、交了四年的租金,但是近兩年一直沒有回來過。三年前的夏天,聶長平剛經曆第一個高三暑假,那是一個可以刻意狂歡的夏日,一個17歲的女孩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暑假。那時候她約著高中同學每天出去瘋狂,她們騎著自行車滿郊區的亂跑,還決定來一次遠途徒步旅行,可惜後來因為得到高考成績的噩耗後沒能去成。就在那個暑假,左文龍來租了聶長平家對麵的房子,聶長平滿頭大汗回來的時候發現樓道被幾個大箱子堵了,一個看起來很麵嫩的年輕人正指揮著搬運工人給他擺設家具。聶長平頓時有些好奇,尤其是從搬運工人嘴裏了解到他準備獨自居住那間屋子後。因為對麵家的房子足足是她家的兩倍大,他們住的小區裏租金還挺貴,可是這個看起來也就是個高中生的男孩子卻獨自租用了這麼大的一間公寓來住。聶長平站在樓道裏等著一個搬運工人將一個木箱子推開給她空出一條道路來,可是卻又堵住了她家的門,於是她幹脆站在一邊等對方將那個木箱子抬進去。那隻木箱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聶長平很好奇,誰家這年頭搬家還用這種笨重又老土的木箱子?這時候,那個很陽光的男孩子從房子裏出來了,站在門邊讓人將箱子搬進去,並對著聶長平抱歉道:“對不起,打擾你了。你住對門?”聶雲點點頭,好奇的打量著新來的鄰居,“你住這裏?”“不是,是我表哥住。表哥,你不來認識一下新鄰居嗎?”說著,他身後出現另外一個男孩子,看起來和他一般大,麵容清秀,神色沉靜,衣著精致,像個貴公子。先前那個男孩子伸出手,笑道:“你好,我表哥叫左文龍,以後你們就是鄰居了,請多多指教。”聶長平猜測那位哥們是不是個啞巴,幹嘛打個招呼都要別人代勞?正想著,那哥們眼睛看過來,那是一雙犀利的眼睛,聶長平從來沒見過這麼犀利的眼睛,不過犀利眼睛的主人淡然而客氣的道:“你好,我叫左文龍,很高興認識你。”聶長平揉捏著太陽穴,用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呢喃著:我叫左文龍,很高興認識你。聶長平起身去客廳,輕手輕腳的走到角落裏的香案前,給上頭添了香,然後靜靜的看著大慈大悲觀世音後麵的雕塑。這真的是一尊很醜、很邪惡的雕塑,所以聶長平隻敢遠遠看著沒敢用手拿起來觀賞,事實上要不是它前麵有觀音大士鎮著,晚上瞄到她肯定要做噩夢。雕塑看起來和左文龍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機緣這種東西本就沒有科學解釋,聶長平隻知道,自己在中午下火車那一刻就有了將它送回去的衝動,這應該就是機緣到了!聶長遠出去了一個鍾頭,他找了一間網吧上網查詢關於那個怪物的信息。一無所獲,隻查到相似的是龍生九子中的贔屭,烏龜原型,昂著頭,負責托著中華大地。可是贔屭沒有四隻眼睛五條腿,也沒有那些神秘的花紋,更遑論讓人心驚的猙獰表情。聶長遠開始猜測,那說不得真的是某個邪惡組織的圖騰。回到醫院的時候醫院已經差不多開始禁止探視了,小觀音體內的溫度已經全部正常,背上的紋身依然在。聶長遠嘴巴有些不是味道,出去抽了一根煙,他也沒想到一根煙會造成那麼大的損失,等他抽完煙回來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小觀音背上的紋身不見了,隻剩下雪白的背脊。聶長遠唯一的想法是:這真是一個奇妙的世界!小觀音的背脊雪白絲滑像上等的綢緞,聶長遠非常理解為什麼有些變態喜歡用女體來縫衣服——實在是原料精製可歎。扣完衣扣子後聶長遠居然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劉二缺這老江湖說得對,再過兩年,說不得她能讓男人情願死在她身上。莫輕語睡了一整晚,聶長遠在醫院裏守了她一整晚。在此期間他搜遍了她換下來的衣物的每一個角落想要找到點與她的身份有關的線索,得出的唯一結果就是:衣服都是中高檔牌子,這個小觀音生活質量不錯。清晨的時候小觀音還沒有醒來,聶長遠出去買了個早餐,並電話聯係一工人去平房裏看著他的一條蟒蛇寶貝下卵。回醫院的時候在門口發現了兩個黑衣人,和昨天襲擊他們的黑衣人裝束相同。聶長遠心驚的閃到一邊,看著他們在詢問台那裏詢問著什麼,然後去電梯門口等電梯。聶長遠掃視了一圈大廳,然後順手撿起了等候座上不知道是誰留下來的帽子給自己戴上,跟在人群後麵與兩個黑衣人一起進了電梯。黑衣人按的是五樓,正是莫輕語所在的樓層。上到五樓後黑衣人率先出門,等聶長遠擠開人群也出門之後,卻不見了黑衣人的身影。聶長遠心中一滯,邁開大步衝向莫輕語的病房,房間裏卻隻有莫輕語一人,她還在睡覺。聶長遠暗暗鬆了口氣,把早餐放下,凝望著莫輕語半響,還是覺得不對勁,那兩個黑衣人太可疑了。他猛地起身,決定要去找護士給莫輕語換一個病房,手剛伸手門把手的時候,門突然從外麵打開了。聶長遠一驚,門已經推開,兩個黑衣人站在門口,其中一個手裏拿著一隻針管。聶長遠腦海裏警鈴大作,猛地往後退,速度卻沒有快過黑衣人,一個黑衣人神速的竄到他麵前禁錮住他,另一隻手捂著他的嘴,另一個黑衣人手裏的針管已經刺進了他的皮膚裏。聶長遠看見自己眼前的景色迅速的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