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冰合的身體僵硬無比。
從前，白暮雪的死，的確是因為他身體的寒氣太盛，侵蝕了她的身體。
因為這個，他悲傷愧疚了很久。
這種愧疚一直到現在還殘留著。
現在，白暮雪複活，重新出現在他麵前，又是他，一掌震碎了她的內髒。
絕望。
悲傷。
失望。
蕭冰合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感覺。
渾身冰冷，如同從地獄中走過一般，帶著絕望，在白暮雪吐出的鮮血中相映成一片斑駁絢爛的紅色。
就如同，地獄中的顏色一般。
“為什麼？”他問。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縈繞在心頭。
蕭冰合突然覺得很無力。
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暮雪的樣子，語氣哀傷，“師父，為什麼？”
白暮雪依然笑得很狂癲。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不管是我，還是以前的我，接近你，隻有一個目的。”她嘴裏的鮮血不停地湧出來，“那就是你的力量啊。”
“哈哈哈哈，你竟然把那些虛妄都當真，真是太天真了。”
蕭冰合蹙眉，那雙好看的眼睛裏帶著化不開的哀傷。
“你接近我，隻是為了我的力量？”
小時候他無法入睡，抱著他，給他講故事，給他溫暖的人，是虛情假意？
“還能有什麼？”白暮雪掙紮著站起來。
“你的力量，實在讓人欲罷不能。”
她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幾步，“怪物，十足的怪物。”
“果然是十足的怪物。”
蕭冰合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
白暮雪在他的寒氣中待了太久的時間，已經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她猛烈地咳嗽著，不斷吐出鮮血。
“告訴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蕭冰合的聲音裏帶著徹骨冰寒。
“我們的目的，當然是你的力量。”白暮雪看向他的眼神裏依然充滿了狂熱。
“你是那個人的最高傑作。”
“她不可能會放過你的，哈哈哈哈。”
蕭冰合並沒有聽明白她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死而複活？”他問了一個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問題。
當年白暮雪死得很徹底。
肉體都已經被火化掉了，還是他親手點的火。
但不管是葉容源的基因測試還是秦瀲灩的靈魂測試，都表明，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白暮雪。
肉體都被火化掉的人，到底是怎麼複活的？
“哈哈，哈哈哈。”白暮雪笑了很久。
她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吐出的鮮血也凝固起來。
“你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你這麼聰穎的人，竟也沒看透裏麵的玄機。真是……”
“真是太可惜了。”
白暮雪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
剛才，蕭冰合那一掌，擊碎了她的五髒六腑。
現在她連呼吸都非常困難。
“啊，我要死了。”白暮雪輕輕地笑著，“有句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蕭冰合，姑且就告訴你吧。”
“我跟她，都是她的棋子，我們隻是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我們隻是她一個微不足道……”
白暮雪這麼說著，突然瞪大眼睛。
呼吸停止，心髒停止跳動。
身體就那麼僵硬在那裏。
“白暮雪！”蕭冰合大驚。
白暮雪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