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她問。
“這個該怎麼說呢,情況有些複雜。”賀青翰抄著手,聲音中沒有什麼情緒,“蠱獸是我一直想要的,你也是我想要的,恰好,這兩樣你都有。”
他的語氣變得不正經起來,“你能得到蠱獸,著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想,這應該就是緣分吧。”
“我們兩個的名字,大概早已經刻在三生石上了,別人分是分不開的。”
賀青翰的話太過曖昧,又模糊不清的,聽得舒喻心裏打鼓。
她咬了咬嘴唇,往前走了幾步,腳步放緩,“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賀青翰問。
“你手上的紅線,還在嗎?”她問出了心目中最疑惑的問題。
賀青翰的病症是葉容源診斷的,那種病入膏肓的樣子,絕對不是裝的。
她絕對相信葉容源的醫術。
可,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賀青翰,卻生龍活虎地站在這裏,這一點,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她想了許久,也沒能相通。
按照白南陌的說法,以及飛觀從百嶽大圖書館裏找到的資料,賀青翰的病症,如果沒有百嶽特定的藥物,是不可能治愈的。
“這個……”賀青翰伸出手。
他的手上依然有那紅色的線,那條線不斷蔓延,已經蔓延過了小手臂。
紅色的線與血管交纏在一起,看起來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舒喻動了動嘴唇。
那條紅線仍在,似乎還在正常蔓延。
可賀青翰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出現在這裏。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許許多多的事情糾纏在一起,亂糟糟的,如線團一般,找不出什麼頭緒來。
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有太多太多的疑點,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但這場陰謀的起始和終了,她都無從知曉。
眼前,仿佛有一張巨大無比的網。
他們這些人,都是這張網上的獵物,而等候在背後的巨大蜘蛛,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那種感覺,隻是想想便覺得毛骨悚然。
“你還想問什麼?”賀青翰抄手,聲音清冷,在這空蕩蕩的走廊裏,有回聲傳來。
空蕩蕩的,不停回響著,那聲音裏,竟有種鬼氣森森的感覺。
連帶著,空氣似乎也凝固起來。
“想問的太多,不知道該怎麼問了。”舒喻沒有隱瞞什麼。
她頓了頓,接著說,“你剛才問我,在我心裏,你是無可救藥的反派?”
賀青翰摸著嘴唇,“不是麼?”
舒喻勉強笑了笑,“你跟蕭釋之間的關係,我並不想知道,也不想參與到你們的鬥爭中。”
她說,“我想,現在的蕭釋也不想跟你爭什麼。”
“所以,你跟蕭釋,沒有什麼正麵和反派,確切地說,我隻是很討厭現在的你而已。”
“討厭現在的我?”賀青翰說,“你的言外之意,是不討厭從前的我?”
他的語氣中帶著舒喻揣摩不透的意味,“原來,你隻是討厭我,我還以為你會害怕我呢。嗬,突然有點小開心怎麼辦?”
舒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她看到了地上的血跡,剛才還點點滴滴的血跡,從某段路開始,突然變得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