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團圓佳節,生生上演了一出死人複活的鬧劇。
本是載歌載舞的大殿,就和冰冷的空氣一樣死氣沉沉。李縈瑜站在肖琳旁邊,此時的她沒有女兒家唯唯諾諾的作態,她攏在袖子裏的手攥得很緊,麵上卻是不露痕跡。
皇太後看著她嬌俏的臉,不知是恨還是悔。
“皇祖母,一直以來,您都是我敬重的皇祖母。”她向前跨了一大步,俯身給她行了一個大禮。她的頭抵著手,手抵著地。聲音卻絲毫不含糊。“父親戰死沙場,母親雖是鬱鬱寡歡卻一定不會帶著小妹追隨父親而去。我在皇祖母身邊呆了五年,這五年來我夜不能寐,到今日我都沒能想通為什麼。而今日皇祖母能給我一個交代嗎?”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你想讓我承認什麼?你的父親戰死沙場,我給了他所有應得的東西你現在貴在這個是想逼宮造反嗎!”
皇太後被朝墨扶著,麵色鐵青。而李玹宇把玩著一杯玉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皇太後憐我孤寡,將我安置在這深宮之中,給我和攬月一條生路。我本該感恩戴德,苟且偷安。”肖琳昂著頭,她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可那是我的兒子,我的媳婦。我做不到去無視他們的鮮血。他們尊稱你為皇額娘,可是皇太後你呢,在你眼裏他們是什麼。”
皇太後此時無暇顧及肖琳,她撲向觀戰李玹宇,打翻了桌上誘人的果盤:“皇上給本宮難堪,有什麼意思!”
“斯人已逝,皇祖母也該為自己犯下的錯道歉。又豈會是朕給皇祖母難堪呢。”他擺脫了皇祖母的束縛,站了起來,“皇祖母,朕也幫不了你。”
“攬月還那麼小,你把她和我一般束縛在這深宮之中,縈瑜也被你安置在宮裏,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處心積慮讓我的孩子死在戰場上,我想不通為什麼,這麼多年我都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她哭不出來,扯著嗓子喊出最後一句,“你滅我依托,將這條賤命施舍與我,有何意趣?”
朝墨已經沒有辦法將皇太後扶起來,幹站在一旁,看著麵無血色的皇太後,眉間的失落浮現。她低聲喚了一聲,卻得不到回應。
“你不知道,我這個位置,你不知道…”皇太後喃喃出聲。
“嗬。你什麼位置?你爬到這個位置有多難,他喜歡的是你,你總有一天會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可是雲晈,你不信他。是你不信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報應。你的痛苦和罪孽都是你自找的。”肖琳連跨幾步一把抓住皇太後的衣領,擲地有聲。
“不,不是。”皇太後把她往後一推,利索的站起來,“隻有權力,才是最安全的。”她此時已經風魔,竟癡癡的笑了起來。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本宮留了你們性命,你們竟然指責起我來了。朝墨她們可不可笑?”她騙過頭去積極尋找一個答案,可是朝墨退在昏暗的角落,聽不見回應。她猛的又轉過頭來,低頭看著肖琳的眼睛:“你們最想要的不也是權力嗎?我不殺了你們,你們遲早會殺了我。”她機械的把頭轉到另一方向,“皇帝,你以為你今天的位置是怎麼得來的?是我,是我鏟除了所有威脅,你和你父親才能保著龍椅。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我怎麼會選擇你呢?”她雙眼空洞,如提線木偶一般。
“皇祖母,那些無謂的犧牲,您當真無所謂嗎?那些獻血,那些往事,您當真都忘了?”李玹宇緩緩開口,卻被打斷。
“胡說,他們都該死,你也該死。”她狠狠的對著肖琳大喊。
“皇祖母您也別忘了,您不能一手遮天,現在我才是皇帝。”他帶著笑意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您的罪孽,總歸有懲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