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差,父親把房子賣了也還不清,因為利滾利,時間越長,欠下的就越多,你永遠還不清,沒有辦法,父親選擇帶著母親和自己逃跑,可逃跑的當天,對方就抓住了他們,那一天,胡海第一次看到社會的黑暗。
對方當自己的麵,切到父親自己的兩根手指,又拿走了他們所剩的全部積蓄,對方說債已經還清理,下次不要讓他們看到父親,否則……
我的生活從那刻起開始變化,首先母親忍受不了這一切,提出了離婚,父親當時哭的很厲害,跪下來求著母親不要,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父親什麼都沒有了。最後母親離開了,父親成天在外找工作,奔波著。
他和父親租住到一家親戚的房子中,但胡海知道這是父親跪下求對方,才租住給他的。他賭博借高利貸的事被家中那些親戚知道後,都對他產生了反感,甚至是討厭,從住進那房子的第一天,看著自己二叔一副不耐煩又想趕走的表情,胡海那時候的內心真的不好過。
後來他們的生活雖然過得很艱苦,但胡海覺得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父親賭博導致母親理會的事情被學校那些同學知道後,大家就開始疏離他,那些家長告訴自己的孩子不要和他接觸,老師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冷漠起來。
雖然這樣子,但胡海從來沒有和父親說過,父親曾問自己在學校有沒有受委屈,胡海那時候笑著回答父親,自己在學校過的很好,很多同學和他一起玩,老師也誇他是好孩子。
可父親聽完後,一下子抱住自己無聲的哭起來,這是胡海第二次看著父親哭的這麼厲害,後來他知道父親一直放學的時候,看著他,看著他被別的孩子嫌棄,被別人的家長指指說說。
那一次胡海也哭了,哭睡在父親的懷中。
後來幾天,胡海一直沒有看到父親,當時問過自己的二叔,對方不耐煩的說自己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胡海很著急,可父親怎麼也找不到,好像在人間消失一般。
過了一個月,二叔帶著兩個警察來找他,當時胡海什麼不知道,隻是看著二叔的臉色很不好。
胡海跟著那兩警察到了一家醫院,走到一間密閉室,裏麵的味很重,眼前都是一格格電視機大小的格子。
一位醫生拉開一個格子,一具麵部全非的屍體出現在胡海麵前,警察告訴胡海,自己的父親一個月前到一個礦場工作,可由於內礦崩塌,導致跟他的十幾人都死亡了。後麵警察說什麼,胡海都沒有聽見去。
他走到那冰冷屍體前,屍體已經看不清臉了,但胡海看著對方缺了兩根手指的右手,自己哭暈過去。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在一張病床上,好久沒有說話,護士叫他也不說話。後來二叔來了,告訴他參加自己父親的葬禮。
那天葬禮來人很少,他們在胡海父親的靈像麵前虛偽的說著哀悼詞,語氣帶著不耐煩。二叔更是在胡海麵前吐了口痰,說那家夥死了,我還有養這個小累贅,真是倒黴。
葬禮結束後,胡海二叔把胡海抓到原來他們住的房間,狠狠打了一頓,一邊打一邊罵。
從那件事情以後,胡海的日子過得很可憐,吃的都是二叔他家的剩菜,穿的都是對方不要的衣服,有時候對方沒事就打他一頓,後來那年要交學費,胡海二叔更是直接給了胡海兩個耳光,罵他就是吸血鬼。
最後他二叔實在沒有辦法,直接花錢把他扔到孤兒院裏,在那肮髒的地方,胡海過的比二叔家還有慘,那是胡海一段黑暗的回憶。
到自己小學畢業後,他離開孤兒院。
值得一提的事,胡海很少在哭,也很少在笑,如果笑了,哭了那都是虛假的。
看著鏡子的自己,來到這裏,自己活得和那孤兒院沒有什麼變化,就像一隻狗一樣在這裏苟延殘喘著。
“真的很像隻狗。”
胡海對鏡子的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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