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寺的山門幹淨整潔,與山下街道上滿是垃圾和落葉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踏進寺內,穀天雨的心情忽然變得安靜祥和,順著炊煙尋去,曲徑通幽處,一座簡樸的禪房便出現在眼前。
房內有一位老者正在生火做飯,身穿洗的有些發白的僧衣側對著門口,像是微笑又像是平靜的看著爐火,頭也沒轉的說道:“你來了。”
躲在門口正在觀察裏麵情形的穀天雨一愣,左右看看並沒有人影,心知對方是和自己說話,便走進屋內,迅速掃視了一下,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老僧隻是搖搖頭並沒有說話,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
穀天雨看到老僧悠然的樣子忽然覺得有很多問題,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看著冒著熱氣大鐵鍋說道:“這裏麵做的什麼?”
“米粥,還蒸了幾個饅頭,小友也餓了吧,暫且稍安勿躁,馬上就好。”
很快飯菜就端上桌,雖然隻是簡單的米粥饅頭就鹹菜,但是許久沒有吃過熱飯的穀天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六個饅頭,一碟鹹菜,米粥盛了兩碗之後鍋裏還剩一些,穀天雨突然發現這恰好是兩個人的飯量,又疑惑起來,問道:“大師,這落霞寺裏還有其他人?”
“隻有你我二人。”
“那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還提前做好了兩個人的飯?難道大師是得道高僧可以預知未來?”
“我隻是寺裏負責夥房的普通僧人罷了,可當不起你這大師的稱呼,至於提前做好這些飯菜,我是打算多做一些,今晚吃完後留著明天熱熱再吃兩頓的,現在隻靠柴火做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僧說得雲淡風輕,穀天雨還以為他在謙虛,又接著問道:“那你剛剛頭都沒轉就知道我來了,這不就是預知未來嗎?”
“我又不聾,你推開院門拖著袋子走在院裏,我能聽不見嗎?”
在老僧說話的時候,穀天雨一直盯著他看,隻見他臉上古井無波,也看不出來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聞著剛出鍋的饅頭飄起的香味,穀天雨也不管對方究竟是個普通僧人還是高深莫測的得道高僧,拿起香軟的饅頭就著可口的鹹菜,呼嚕嚕的吸著米粥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飯,穀天雨忽然想到這個寺院裏怎麼隻剩下一個人,便問道:“我記得這裏原本有很多僧人,現在大家都已經撤離了吧?大師你怎麼不走呢?”
“何為走?何為不走?該走的總會走,該留的總會留,我隻是待在該待的地方罷了,走與留,又有什麼區別呢?”
穀天雨聽得似懂非懂,心想這些出家人就會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便也不再去想,悶頭大吃起來。
一口氣吃了四個饅頭,又將鍋裏的米粥吃完,穀天雨才停了下來,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很不好意思,他這一頓把人家兩頓的飯都吃完了。
老僧卻毫不為意,飯就是做的嘛,吃完再做就是了。
穀天雨看老僧對自己很周到,而且生活很清苦,便將包裏的食物掏出一部分要送給他。
老僧看了看這些洋玩意兒都搖頭不要,最終推辭不得,接下了一大堆的幹饅頭,說道:“這些幹饅頭放在鍋裏蒸一下就會變得鬆軟可口,這幾天都省的和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