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聽見我發自喉嚨的一聲輕微的好,那居然帶有一種甜蜜而心酸的臣服,我不管什麼,到哪裏去,幹什麼,隻要你領著我,我就會去。我的心裏湧著一股一股酥酥麻麻的潮水,對方,穆安迪,就像一塊沉沉厚厚的磁性的溫暖,給我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和暈眩。
我坐在衣櫃前,開始計劃晚上的服飾,視線卻不停地模
糊。
我想給李亞她們,甚或是小非,打一個電話,但我不知說
什麼。
我,一直在想我自己,終日以驕傲為外衣的一個女人,終於它成了皇帝的新裝,我也終於尋到我舒適又心愛的一層肌膚。
2002年12月11日III從I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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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在我鋪著鐵灰色床單和同色被罩的床上,我仍舊縮在裏麵,屋子裏暖氣洋洋。我的窗簾是厚而深色的,外麵的天光全被擋住。我喜歡家裏光線昏暗,角落裏開著白色或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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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燈,很溫暖很詭秘;這樣也才能獲得寧靜。
不知道是幾點鍾了,昨晚回來已經過了零時,睡得半清醒半沉迷,夢裏夢外蕩著秋千,醒來心還是忽悠忽悠的。
我縮在被子裏,感受我的白色真絲睡衣的柔滑,像縮在一個清涼溫暖的小屋裏,點著藍色的長長的蠟燭。
昨天,91丫訂的酒廊裏,兩個菲律賓歌手一直在唱懷舊的英文歌曲,他們略帶沙啞磁力十足的嗓音鬆懈而輕柔地飄蕩在酒吧的角角落落。人不算太多,很安靜,偶爾聽到誰打招呼的聲音,還有酒架上玻璃杯的輕微碰撞聲。大都是外國人。我們坐在角落,麵對麵,桌上有一個小玻璃樽飄著一朵紅蠟。我們坐了6個小時,其間要了紅酒,要了冰淇淋,要了比薩餅,要了爆米花,還要了一份中式素菜。
我們要的如此混亂,隻是為了平衡相對時的巨大的不真實感。
穆安迪說:嫁給我吧。
我為他如此直接的一句話,感到震驚,其實即使我對他是那麼深厚的依戀,我也並沒有期許過什麼具體的東西。
所以我一時沉默,當然還有那些故事背後的沉屙讓我不可能無視,我知道穆安迪會告訴我。
我知道劉欣來找過你。
我抬頭看看他,看來劉欣就是那個柔軟女人的名字。
我從去年就開始和她談分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所以也很少來找你。她一直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狠心走開,畢竟大家在一起曾經互相關心。
我沒有說話。
我想我應該把這些都告訴你,對劉欣,我很感激,那時候,我從一個短暫的婚姻中走出來,失意困惑,劉欣她給了我很多溫暖和安慰,我也就紮了進去。像是一個小男孩尋求母愛。後來她對我強烈的占有欲讓我非常不舒適,但我必須一點點讓她自己明白,我們不是愛情。她一直很偏執,一直到前不久她前夫來找她,要和她重歸於好,她才明白她一直不能忘懷她原來的婚姻,那次失敗才讓她在現實生活中對在她手裏的東西產生不放鬆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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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完全明白了,才告訴我她找過你。
我心裏當然冰釋一切了。我沒做任何評論,隻是問他:
那你清爽了,你了解我的狀態嗎?
穆安迪拉住我的手,一雙眼睛閃爍著光亮。
我不需要了解,小耳,我知道,你會跟我在一起,你是我的女人。
我對他如此的霸道而心生滿意,我如此享受一個小女人的感受和對方強大的力量感。
我突然想調皮一下,說:那我們私奔吧。
不,我要決戰。
我們都大笑,然後突然收住,互相凝視,一絲害羞讓我低下眼睛。
小穆過來坐在我這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居然是一枚藍寶石的戒指,天呐,這個準備好了一切的男人。